“请问往前厅怎么走?”阿不没在院子里,诺雅问正在洒扫的一个粗使丫头。
那丫头先是一愣,俄尔才会意过来,诺雅是在跟自己说话,指指东南角的位置,瓮声瓮气地道:“过了那个月亮拱门就是。”
诺雅低声道个谢,就慢慢地往外走,肩不摇,腿不晃。
她走得很慢,刚刚转过院子大门,后面的小丫头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议论起来,隔着院墙争先恐后地飘进她的耳朵里。
“看她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及左相家那位雪凝小姐。”
“我倒觉得她眉眼生得挺好看,就是受伤了脸色差点而已。那浑身的气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天呐,她受了那样严重的伤,怎么就立即下了地,要是换成我,反正有二皇子陪着,非要赖在床上十天半个月的不可!”
“花痴!”
“说的好像你自己不是似的,天下间有哪个女人能够拒绝得了咱主子那般天人一样的男子?不过我有自知之明,只是过过嘴瘾罢了。”
“就是,她果真好福气,能得天下间最优秀的两个男子青睐,莫说受点伤,让我缺胳膊少腿也心甘情愿了。”
“就你这副德行,再缺个胳膊腿的,跟街头的老乞婆就没什么两样了。”
“你个死妮子,看我不打死你。”
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诺雅不禁苦笑两声,她们都在羡慕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羡慕她们?最起码,她们可以不用面对濒临死亡的恐惧,可以肆无忌惮地爱一个人,而自己,与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却被剥夺了爱他的权利。
她按照那个粗使丫头所言,出了垂花拱门,穿过长廊水榭,绕过一片亭台楼阁,与姹紫嫣红的花园,就是前厅主殿。
她的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疼,诺雅想一定是适才上台阶的时候使力撕扯了刚刚愈合的一层嫩痂,也不知道流血没有?
她走得愈加慢,脚步轻巧无声,就像狸猫一般。
正巧楚卿尘从屋子里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大夫,正是前日去竹园给自己看诊的那个御医。他今日却是一副短襟打扮,看起来精神矍铄,双目也炯炯有神,显而易见是个练家子。
难道,他不是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