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词冲到前面拉着医生的白大褂,急道:“我是,我是。”因为哭的太久的原因,宋新词的嗓子哑的厉害,听起来和小孩子撒娇的声音差不多大,宋新词怕医生听不清,又大声地吼了两声。听起来依然不是很大声,只是这次太过用力,急出了血。
这时夏瑶的父母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揭下口罩,低着头道:“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哀莫大于心死,宋新词听到这话,脑子就像受过强烈撞击,耳边回荡着嗡嗡嗡的声音,眼前的一切消失了,医院消失了,光消失了,她也会消失的,去追随她的全世界……
“夏小姐头部受到强烈打击,伤情过重,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不过生物学上并没有完全死亡,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宋新词听到这话,牢牢拽着医生的双臂,急切地问道:“那是不是有醒过来的机会。”
医生被宋新词拽的生疼,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宋新词的手扳开,推推眼镜道:“嗯,有一定机率。”
听到这话,宋新词像个疯子似的又哭又笑。
……
一年后。
盛夏的阳光,像火炉似的烤着整个阳川市。渡河县一家叫思瑶超市的小店里。宋新词正按着计算机,计算这个月的盈利。
夏瑶出事后,住了半年院,那半年里,宋新词一直在医院照顾夏瑶,对医院熟悉的就像是自己家似的,连门外的小卖部大爷,在她买水果的时候,都要额外送她一个。行凶的两个人,就是那天载她们的,王祥勇的儿子和他的哥们,逃了半个月,被刘养浩从外地抓回来,判刑了。因为想着夏瑶的家人肯定会挂念,宋新词选择回渡河照顾她瑶姐。闲来无事,开了一家小超市。
七月份,孩子们已经考完试了,这家开在学校旁边的小超市,没有以往那么忙。宋新词算完后,半关了小店大门,到厕所接了一盆冷水,将一根毛巾搭在肩上,掀开帘子,走进里屋。
里屋里放着一张床,夏瑶安静的躺在上面,像是睡着了。宋新词将她照顾的很好,天天用毛巾抹身子,连那一头长发都散发着淡淡清香。夏理提议过说将头发剃了,会方便一点,宋新词没舍得。
宋新词将装着冷水的盆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将毛巾拧的带点水,撩起夏瑶的衣服,边给夏瑶擦身子,边道:“瑶姐,今天是第二遍喔,现在天气热了,我们每天擦三遍,好不好啊。”
宋新词擦着擦着,忍不住亲了一下夏瑶的眼睛,接着说道:“昨天我们念完了红楼梦,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将四大名著都念完了。我想想今天念什么,悲惨世界,你觉得怎么样,想不想听啊,想啊,好,那我过会念给你听。这本书挺厚的,要念几天了。”
宋新词给夏瑶擦了一遍身体后,帮夏瑶换纸尿片,宋新词看着干爽的纸尿片,皱着眉数落道:“瑶姐,你不听话了,你今天有四个小时没上厕所了,一点都不健康。”
换好纸尿片后,宋新词坐在床边,给夏瑶剪手指甲,边剪边道:“瑶姐,你饿不饿啊?不过,我两个小时前,才给你喂过吃的,还是过会在吃吧,免得撑着你,你又不能跟我讲。”
宋新词帮夏瑶剪完指甲,坐在床尾,将夏瑶的脚抱在自己腿上放着,给夏瑶捏脚,边捏边自侃道:“瑶姐,真的不是我吹牛,我觉得我现在的捏脚技术,已经可以胜任某足浴城的金牌技师了,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我只给你捏。”宋新词捏着捏着,感觉夏瑶的脚动了一下。赶紧轻轻将夏瑶的脚放在凉席上,起身从柜子里翻出笔记本,看了下时间,把这个记录下来:2018年7月28日,星期六,下午两点四十三分,瑶姐的脚动了一下。后面还添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老板,这个怎么卖的?诶,老板呢。”外面有人喊道。
宋新词跑过去亲了亲夏瑶的额头,柔声道:“瑶姐,等一下喔,我过会再来陪你。”
宋新词走出去招呼客人道:“大哥买点什么啊?”
“这个蚊香多少钱?”
“十二块。”
“贵了吧,别的地方都卖十块钱。”
“你找出哪里卖十块钱,我送你一箱。”
……
夏瑶迷迷糊糊地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努力了好一会,才将眼睛睁开,一时不适应光线,想抬手,发现手不怎么灵活,好一会才抬起来。鼻子感觉很不舒服,低头一看,发现有根小管子连在鼻子里。头有点痛,夏瑶撑起身,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地方。
“大哥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啊。”
宋新词送走顾客后,往里屋走,边掀帘子,边道:“瑶姐,我回来……”一个了字卡在喉咙,宋新词掀开帘子进屋,看见夏瑶撑着身子看着她,一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夏瑶朝宋新词笑了笑,喊着她的名字:“新词。”声音还是熟悉的温柔。
宋新词几乎是欣喜若狂地扑到夏瑶面前,想紧紧抱一下又不太敢太用力,小心翼翼到近乎虔诚地抱着夏瑶,连自己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了,都没发现。
夏瑶拍拍宋新词的背:“怎么了?我们回家了吗?”
宋新词捧着夏瑶的头,看着夏瑶的眼睛,甜甜地道:“来,瑶姐,让我亲一下。”说着亲了亲夏瑶的额头,觉得不够,又亲了亲眉毛,亲了亲眼睛,亲了亲鼻子,怎么亲都亲不够……
夏瑶看见宋新词满脸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