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她的心里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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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
苏楷来到了霍家,彼时,霍家并不欢迎他。
霍庆楠尴尬,何梅香敷衍,他们觉得:苏楷可能是来找麻烦的。
其实,苏楷却没有冲动的意思,大人们之间的战争,他说过,已经不想插手了。所以,他这一次来,单纯只是来找霍昀的。
结果,霍昀比他的父母还不友好,连一句欢迎都没有,只是冷漠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个人……怼了他的整个童年时光,如今见到了,他都生理性颤抖。
苏楷忍了忍心中的不适,尽量礼貌道:“我要出去上学了,过来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出去上学?你不是在k大上学吗?”
苏楷勉强笑了笑:“我从k大辍学了,打算以后上医学院。”
霍昀冷笑,他总觉得:苏楷是个很不自量力的人,天真有余,智商不足,以后,苏家指望这么个苗子,那是指望不上的。因此,他看苏楷放弃了从商的计划,却走上了从医的道路,就好像看一个小男生在哭着喊着“我不会做生意”然后,乖乖做一个三好学生一样。
都是一样的不自量力。
所以:“苏楷,你要是真的想学医,高考的时候为什么不报名,到了现在才想到辍学?”
苏楷有些尴尬,他只好解释道:“去年高考的时候,我还没有下定决心,那时候,我还小,现在我已经长大了……”
霍昀打断了他的话:“十八岁还小?”
苏楷这下更是尴尬得无以复加了,这就是他不常来霍家的原因。
有霍昀在,他连几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偏偏霍昀一向不会放过他的。
眼看时间不早了,苏楷只好道了句:“再见”。看样子,他今天不应该来的。
“不送。”霍昀懒得起身送客。
只是走到了门口,苏楷想起了源源的嘱咐,就把围巾拿了出来:
“对了,这是周源给你织的,她托我转给你。”
沙发上,霍昀愣住了。手中的遥控器微微颤抖,电视屏幕上呈现出一片雪花状。无意识的沉默了一会儿,他一把接过……不,几乎是夺过了围巾!
他不再是刚才那个气定神闲的霍昀,也不再漫不经心,他的呼吸很沉重,短短的一出一进之间,带着炙热的温度。手指抚摸着细腻的花纹,眉眼更明了深邃。
这是她织的围巾……
原来她还没忘记这种芝麻小事……
不敢质疑,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她的手艺有进步了。”
总比三年前那一条狗啃的织得要好看。
苏楷看着霍昀,眼神中有些羡慕。他何尝不想得到那个人的爱,可周源只爱霍昀,即使她不说,谁都感觉得出来她的思念:
“她在伦敦过得很好,对了,你要不要她的手机号码?”
“不需要。”霍昀摩挲着围巾,嗓音也低沉了下来:“等事情办完以后,我亲自去伦敦找她。”
“那好,我先走了。”
“苏楷。”霍昀还是叫住了他,尽管大多数的时候,他们是敌人,但是今天,确实是他欠了这一份人情。所以,他淡淡开了口:
“给你一个忠告:趁着反攻还没开始的时候,离你的家族远一点。”
苏楷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送走了苏楷,霍昀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渐渐地,身上的温度上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烫过了四肢百骸,让每个细胞都舒展了开来。
这仅仅是因为:他有了一条新的围巾。
他还以为,这一场爱情的战争,总归是自己的耐心比较好。现在才知道:原来刻苦铭心的思念,可以让一个男人溃不成军。
她只用一条围巾,就可以打破他的三军统帅。然后丢盔弃甲,甘愿让他当她的裙下之臣。
打开电视,电视上转播着足球比赛。
他把那一条旧的围巾,绕了脖子三圈,而新的围巾,还放在手掌心里,砥砺着薄薄的茧子——温柔的质感,好像在顺着她曲线流畅的脊背,抚摸她细腻光洁的肌肤。参差的花纹,好像是手指抵上了她的容颜,摩挲着她精致的眉骨、鼻梁……
还有两个打结的毛线球,仿佛那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
——他对她的欲.望,几乎撑满了心肝脾肺肾,这一份感情,随着时间的变迁,非但没有消磨掉,反而越来越强烈。
早晚有一天,当他忍不住的时候,会让这个女人知道:跟他玩消失、跟他玩火、跟他两年不联系的代价是什么!
决不能轻易饶过她……
他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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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英格兰的四月间,气温还是微凉。
回到伦敦后,林源就暂且放下了国内的事务,全心全意去上学了。
——即使没有爱情,她依旧可以过得很好。毕竟,时间不是用来缅怀从前的,爱情也不是生活的全部部分。她可以怀着对某人的无比思念,好好生活,学习,让自己有他没他,都一样的卓尔不群。
然而呢,距离cass第二学期开学没过多久,她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
——因为参加北京的杀青仪式,她错过了这学期选修课程的时间。虽然说,心仪的功课大都可以去旁听,什么英国古典文学,莎士比亚文学鉴赏等等……但有一门功课,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选不到心仪的,只能挑别人剩下来的——
那就是体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