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要彻底打垮剑阁,就必须斩断剑阁的脊梁,扼住它的喉咙,让这股气断绝。
可现在孟七七回来了,他比周自横更邪性、更难以捉摸。或许王敬做的没错,他首先应该把孟七七扼杀在摇篮里,免除后患。
露台上,战意昂扬。
“看招!”徒有穷一如既往地高喊出声为自己壮胆,一通乱打犹如疾风暴雨般往对手身上招呼。仿佛手中拿的是一根打狗棍,而不是一柄雪亮宝剑。
“竟然敢欺负我大师兄,找打!”徒有穷高高跃起,一剑劈下。
对方是个北斗门弟子,因着陈伯衍的事情本就气弱,哪儿经得住徒有穷这般气势汹汹的乱打,纵是修为本身比徒有穷高出一筹,也被他打得找不着北。
“啧啧。”戴小山抱臂观战,“有穷小师弟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师兄被他们怎么了呢……”
这说话的当口,徒有穷已经胜了。他一边往回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着,“让你们欺负我大师兄,让你们欺负我大师兄……”
戴小山上前几步想跟他说话,徒有穷却又看到了人群中的某个人,眼前一亮,如一道离弦之箭朝他冲了过去,“你!就是你!刚才骂我大师兄的那个,你别跑!”
徒有穷一眨眼便没影了,戴小山只得转头去找小玉儿。
小玉儿蹲在一个角落里,一只独眼仔细观摩着来来往往的修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弓箭。戴小山叫他时,他抬头看来,眸中的锐利神光让戴小山都不由一怔。
“小山师兄。”眨眼间,小玉儿便又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可爱的小玉儿了。
戴小山眨眨眼,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招招手把小玉儿叫来。此时穆归年恰好路过,看见戴小山在,原想直接走过去,可他看了眼小玉儿,最终还是犹豫着走了过来。
小玉儿还小,别被戴小山带坏了。
戴小山斜瞅了他一眼,“你要加入吗?”
“什么?”穆归年问。
“小玉儿打王子谦,你去打王子安。萧潇和青姑在那边逮着北斗门的人揍呢,一揍一个狠,全打在脸上。小师叔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不同凡响,我们也不能落后。”戴小山道。
穆归年:“……那你呢?”
戴小山理直气壮地说:“我殿后,你们俩如果输了,我再上去补两剑,肯定赢。”
穆归年深深觉得,这位师兄自从小师叔回来之后,就愈发不着四六了。他大约觉得小师叔与他是同一类人,所以不用再担心会被大师兄训斥。
小玉儿深以为然,道:“师父说过,杀人杀到底,撵佛撵到西。小玉儿明白了,我一定会打败王子谦的。”
穆归年:“……”
戴小山欣慰地点点头,余光瞥见王子谦的身影,立刻拍拍小玉儿的肩,“小玉儿上!”
小玉儿去了,穆归年也自动去寻王子安。
戴小山望着他们的背影,双眼微眯,眨眼间便把脸上的调笑收起。这个局面对他们剑阁来说算好,也不算太好。
剑阁的名声固然保住了,可若是因为没了大师兄而输得太惨,那也会被人诟病。
剑阁除了陈伯衍,难道便真的无人了吗?
剑阁的弟子离开了大师兄,难道一个个都是草包、孬种吗?
他们要保住剑阁的威名,要成为剑阁新的脊梁,可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还不够、远远不够。
那厢徒有穷却是不慎落败,一屁股坐在地上猛喘气。
戴小山走过去递给他一个水壶,“喝口水吧,歇一会儿再打。”
“不行!”徒有穷又从地上爬起来,“呲啦”一声把被剑气割破的袖子扯掉扔在地上,道:“他们还以为我怕他们呢,我孤山剑阁徒有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师兄骂我。他们算老几啊!”
说罢,他看向刚刚那个打败他的散修,道:“来来来,再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那散修见徒有穷如此狂妄,岂能退缩,于是两人又战在一处,战况激烈。戴小山站在原地看着,手指敲打着水壶,思绪飞快地转着。
有穷师弟少年意气,冲劲十足,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此没有章法的乱打却最适合他。
至于他自己……
戴小山还在等,他总觉得王常林的后招应该不止于此。
另一边,倚在栏杆边的孟七七将一切收入眼底,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待陈伯衍自动将他手中的茶杯蓄满,道:“戴小山是什么来历?”
陈伯衍答:“是山脚下屠户的儿子。”
孟七七愣住,没料到答案竟是这个。他喝了口茶,道:“他实力如何?”
陈伯衍却没回答,反问:“小师叔对小山师弟很感兴趣?”
孟七七挑眉,正想解释,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笑道:“是啊,你小师叔我最爱这种头脑聪明的人了。日后你回了陈家,便让他代替你做我的大师侄好了,他那么聪明,定一点就透。”
陈伯衍直直地看着孟七七,道:“小师叔,这于理不合。”
“怎么不合了?”孟七七挑眉,“只要我孟七七在的地方,我就是理,我就是规矩。”
陈伯衍摇头,“小师叔只有一个,大师侄也应当只有一个。”
“是么。”孟七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中忽生疑窦。
这陈芳君,莫不是想起什么了?
“这样啊……”孟七七忽然又拉长了语调,似是苦恼地想了片刻,便灵光乍现,“我回去让三师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