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张张嘴吐出一个字道:“不。”
他嘴角挂上一抹冷笑,背光之下竟然显得冷傲而高不可攀。
他道:“这不是对决。”
“这是屠杀。”
三天。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约定时间是午夜,万籁俱寂,大街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投射在地面上的,只有清冷的月光。
宫九并不是一个注重仪式化的人,这一点,他与西门吹雪还有叶孤城都不一样。
不得不说,传统的剑客都有共同的毛病,又或者是美德,比如说是人中的贵族,就算是正儿八经的约战,都要找一个可以配得上他们格调的地点。
宫九不一样,他穿一身白衣,并不是因为他飘飘欲仙,而是因为他病态的洁癖。
他练剑,也不是为了道,而是因为剑是吸了血的凶器。
那只是武器的一种。
武器只要有用就行,如果有什么武器用得比剑更加顺手,宫九绝对不介意更换一个。
同理,对决的地点只要僻静就行,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如果说真有什么是他执着的,那大概是对决的人,以及观战的人。
宫九对阿飞道:“我讨厌形式。”
他道:“武器,剑道,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他几乎是以狂傲的姿态道:“我所在乎的,只是结果。”
他只是想要将事情做到完美,至于什么才是真正的完美,那要看他自己的判断。
趋势他行动的是一己之私,而他所期待的结局,也不过就是内心的想象。
阿飞的周身大穴已经被解开,但他却不准备逃走,因为现在正是第三天,是月亮升起,宫九要求同叶孤城对战的一天。
他杀不了宫九,所谓的逃走更是没有意义。
但他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可能是因为他无法理解一个疯子的脑回路,又或者是单纯对宫九的追求抱有好奇。
他可是半步先天的人,阿飞想。
怎么样的执念,会让一个没有具体道的人迈入颁布先天?
不,不仅仅是执念,他看向宫九的眼中竟然带上了敬畏,这并不是褒义的敬畏,而是中性的。
一个人能做到别人不知道的事,当然值得敬畏。
阿飞想,支撑他到颁布先天的或许并不是执念,而是自负。
极度的傲慢也是一种力量。
阿飞道:“你追求的结果是什么?”
他又道:“是杀了叶孤城?”
宫九道:“怎么可能。”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白得发光。
他道:“我只是想要,改变他。”
这比杀了他,还要不可为。
叶孤城已经到了酒楼顶上。
这只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酒楼,不高不低,与周围大部分酒家一样,有两层。
所谓的其貌不扬大概就是这样。
叶孤城低头看着,觉得这地方就跟宫九手下的无名岛一样。
看似低调神秘,实则暗藏杀机。
宫九还没到。
叶孤城眺望远方。
他在逐渐逼近。
感知力被开到最大,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人形自走雷达的错觉,没有办法,这一瞬间,一切都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就算是已经破碎虚空的西门吹雪,也能察觉到他的行踪。
想到这里,他竟然有点走神,叶孤城想,如果之前他也这样感知敏锐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在西门吹雪面前失态。
简直是赤裸裸的黑历史啊。
宫九终于来了。
他身后跟着阿飞。
叶孤城看了阿飞一眼,脸色就缓和了一些。
很好,从阿飞的脸色来看,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至于瘦没瘦,应该是瘦了吧?
不过就算是瘦了,也绝对没有被下蛊毒。
叶孤城想,果然宫九在骗他。
宫九道:“好久不见,叶城主。”
叶孤城想明明我们三天前才见过,但他就是不说话。
他现在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剑,浑身上下都凝结着杀气。
他要杀宫九。
一般人看见叶孤城这样都会胆怯,因为他们会被死亡的恐惧笼罩。
然而宫九却很高兴,他深吸了一口气,杀意让他甘之如饴。
宫九道:“你想要杀了我?”
叶孤城终于说话了,他道:“你才知道?”
他冷冷道:“我一直想要杀你。”
算是宫九命大,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死,但是今天,他一定逃不过去。
叶孤城有这样的自信。
宫九笑道:“我知道。”
他这人并不常笑,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显得变态与神经质。
宫九道:“如果真是死,死在你的手下也是很有好的结局。”
叶孤城的眼神一动,他以为宫九有强烈的求生yù_wàng,如果一个人不想活着,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练习天魔策?
难道他不想破碎虚空了?
宫九也拔出了手中的剑,他道:“来吧。”
神态中有一股掩饰不住的跃跃欲试。
小皇帝在旁边看着,神色凝重。
他道:“奇怪。”
西门吹雪不说话。
阿飞却有点买小皇帝的账,他道:“怎么奇怪了。”
小皇帝道:“宫九的状态有些奇怪。”
他疑惑道:“难不成他不想活了?”
他的疑惑点在于,宫九的求生渴望似乎同他的功法一样诡异,要不然不会经历这么多都没有死。
他并不相信宫九想死在叶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