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舅送来的礼物就比较惊喜了。赵虎回来了!这么多年章年卿三番五次向王国舅讨要赵虎,王国舅总是插诨打科过去。这次赵虎能回来,大家都没想到。
其中赵鹤犹为惊喜,先兴冲冲和赵虎打了一架。发现赵虎的武功非但没有消磨,还精进不少。赵鹤又惊又喜,拍着他的肩不知如何是好。
赵虎道:“当初安置好小睿,我原本都在回山东的路上,突然出来一队人,把我绑走,扔到山西大营做苦役……我从小兵熬到小旗,这才知道是王国舅的阴谋。”
“后来呢?”赵鹤追问。
赵虎向来大不咧咧的,此时却沉默了片刻。他道:“后来王国舅走他的路子,把我提拔成千户。”
两人同时沉默,半晌,赵鹤才讽刺的问,“这么说,赵千户如今是王国舅门下的走狗了。”
“哥!”赵虎赤目怒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赵鹤冷哼一声,和他不欢而散。赵虎倍觉冤屈,无处诉说。
俞七和汪霭姗姗来迟,今日来的人多。汪霭迟迟疑疑,不敢踏进章府一步。俞七拍着他肩膀叹道:“至于吗。你就说是我漕帮的分舵主,谁敢来问你话,你朝我身上推。”
汪霭叹气,他太想来了。他快四年没有见过章年卿,如今小少爷出生,他更想见他们一面。当年汀安变故后,他、赵鹤、赵虎三人分道扬镳,如今物是人非,想再见一面都难。
汪霭知道他冲动了,这次他不该来。他是章年卿的底牌。章年卿最有力的一把刀。本该藏在黑暗里,怎能暴露在阳光下……
章年卿在门口迎客,远远看见疑似汪霭的身影,对左右嘱咐一句。立即有人跑进内院,向冯俏禀报,冯俏略一思索,叫来宜诗,笑眯眯的叮嘱几句。
宜诗一咬牙,跑到门口。拉着汪霭的手,朝后门走去。汪霭不明所以,尴尬的想把手抽出来,宜诗怒瞪他一眼,“还想不想见小少爷了。”
汪霭一愣,没有再坚持抽出手,他三步并作两步,和宜诗并肩齐行,小声问:“是章大人让你来?”
宜诗言简意赅道:“三少爷派人去内院通知的三少奶奶。”
“原来如此。”汪霭点点头,走了半晌,他忍不住问,“一定要这么拉着吗?”
宜诗心一跳,不动声色道:“你不打算以我未婚夫的名义进去,打算拿什么身份进去。”
“什么?”汪霭拧着眉。
“你不是想见小少爷吗。”宜诗低着头道:“你想进内院,只能这样。我是三少奶奶身边的大丫鬟,你想娶我,必须过夫人这一关。”
汪霭大惊,“我什么时候想娶你了。”
宜诗沉默片刻,松开他的手,“只是个借口,你别当真。走吧。”
汪霭愕然道:“不拉了吗?”
宜诗肩头微颤,低声道:“你说的对,不用这些虚的。”
我又什么时候说这句话了。汪霭一句话卡在喉咙了,最终又咽了下去。宜诗情绪有点不对劲,他识趣的不再说话。
赵鹤绕过书房去前院,迎面撞上孔穆行。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孔舅爷,你这是……?”
“哦。”孔穆行将手上的画卷不动声色的的敲两下,笑道:“给俏俏画了副画,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不上礼单了。我给她送过去。”
赵鹤没有怀疑,笑道:“劳烦舅爷跑一趟,怎么不让下人送呢。”
孔穆行目光微闪,道:“左右无事,顺便去看看孩子。”
赵鹤点头表示明白,给孔穆行让路。
孔穆行进门却不见冯俏,只有珠珠和宜佳在屋子里守着。一问才知,冯俏抱着小鹿佑在花园招呼女眷,他想了想,把画轴交给相对稳妥的宜佳,嘱咐道:“勿必亲自交到少奶奶手上。”
宜佳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手里还忙着给阿丘少爷做袜子。
大门外,章年卿眯着眼睛,意外见到一个不请自来的人——刘俞仁。章年卿拱手道:“刘大人怎么有空造访泉州。”
刘俞仁苦笑一声,“碰巧。”真的是碰巧,近半年各地铁矿突然骤减,市面铁价上升。户部调查才知,市面上大量铁矿被不知名势力卷走,户部唯恐不妙。
因这些年刘俞仁在户部没有什么吐出的政绩,一直无功无过。刘宗光便刻意安排他走访各地,查探具体情况。刘俞仁是一月前到泉州地界的,那时他便听说了章年卿喜得公子的事。
冯俏有孩子了。
刘俞仁又惊又喜,那时便想来探望。又唯恐章年卿误会,经过近一个月的思想挣扎,刘俞仁还是决定来送一对长命锁,一对辟邪桃木牌,送完他就走。
章年卿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笑道:“你这是把做舅舅的活给抢了,也不怕孔穆行找你拼命?”
刘俞仁道:“我在衍圣公身边念了六年书,我也算看着冯俏长大,算我一片心意。”
章年卿道:“吃席里面请,礼物就不必了。内子虽没有正经亲哥哥,表哥还是有的,刘大人这个哥哥八杆子打不着的,我儿子受不起。”重重落在’我儿子‘三个字上。
章年卿也是今时今日才发觉他和刘俞仁有多像,刘俞仁在衍圣公门下念了六年书。算上在中学堂的三年,章年卿几乎也在冯承辉门下念了六年书。
刘俞仁的父亲是当朝首辅刘宗光,他的父亲是炙手可热的户部侍郎章芮樊。
……他们何其相像,又何其不像。
章年卿如今有孩子了,心境也变了。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