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离绝美的眼眸闪现疲累,他正告阎王道:“阎王,早在我决定离开玄晶宫时,便决定离开你,尽管你现在再不霸道的自称自己为:本王。阎王,想想你隐瞒我多少事?你该知道我已经不喜欢性格残暴行事独断的你了!”
阎王听小离这么说,赶忙收起睥睨天下的眼神,他直直降落到地面,微微矮身平视申屠离好看的眼眸,“小离,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冥界已被散仙攻占,我以逃亡者的身份在四界苦寻你,你知道我在红顶村发现你遗留下的气味时,有多么激动吗?我一个被入侵散仙追杀的鬼,有这么好的运气,在活着的时候再见你一面……”
申屠离未料到冥界政权被再次颠覆,阎王会成为一个逃亡鬼。但他们已经没关系了!申屠离觉得很累,他只想带着放儿过平凡的与世无争的生活,他没有必要心疼阎王这个曾经被权利控制的鬼。
恢复记忆后,在夜深人静时,申屠离会想起他和阎惘在人间淮阳候墓重逢时的种种,那时他不知道阎惘被六王爷和七王爷拥立为阎王,那却是他最幸福的时刻……只是现在他跟阎王都回不去了!也许,他不该跟阎王回归冥界!
阎王看申屠离陷入沉默,抬起鬼手抓住申屠离的手臂叫道:“小离――”。这一声鬼言太过凄楚饱含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也饱含着不被原谅的心酸,还有急切的担心,因为申屠离和他自己都是名副其实的逃亡者。
申屠离拧着好看的眉毛依旧沉默着望着阎王,他下决心在感情上不再给阎王任何机会。
张放瞅阎王低头认错的空当,催动邪灵力拉着申屠离甩开阎王,朝天目山南峰飞去。
惨白的月光被灰云遮蔽,凄凉的秋风扫起青石板山路旁的枯黄落叶,沥沥秋雨绵绵不断,孤身一鬼立在山脚下,好不凄凉。
如丝细雨在落到阎王的魂身上时,皆被其升腾而起的藏青色冥力,弹为水雾,愣神很久的阎王,甩动护魂王袍,朝天目山顶飞冲。
阎王迎风立于天目山之巅,强劲的风扬起他的王袍也扬起他的墨色长发。鬼心不安的阎王,浑身散发着升腾涌动的恐怖鬼气,鬼气弥漫使得整座山峰上所有的树木皆来回微震,枝叶沙沙直响,潜藏在原始森林的各种蛰伏野兽,在同一时间发出警示性鸣叫,而后,禽鸟扑棱着翅膀在漆黑的夜空乱飞乱闯,大批豺狼虎豹离开巢穴往山下逃去。
野兽弃穴,禽鸟离巢。整座天目山成为隔世绝地。
阎王将久不着地的鬼脚重新踩在地面上,他一步步“走”往道观,一路无声无息来至申屠离的寝室外。他想以“人”的方式跟申屠离见面,就像当初在人间时,他捧着一束玫瑰朝他求爱一样。
阎王朝山林张开手臂,激起一股强大的阴风,带刺的野玫瑰树被连根拔起,“嗖嗖嗖……”玫瑰树根扎在阎王黑色的血管中,片刻后,红火的玫瑰边缘长出黑色的镶边,镶边的脉络扩散为小巧的手书汉字,“对不起,我爱你……”野玫瑰花瓣上长着无数个“对不起,我爱你”!
张放坐在床上,从窗户缝窥视着阎王的一举一动。看到阎王用这么卑鄙的方法央求申屠离原谅,他气鼓鼓地躺下。对着装睡的申屠离道:“赖皮鬼还在外面,”,申屠离没有吭声,张放又问:“鬼言就是他教你的?也教教我好吧?”
“五五瓦瓦……”申屠离的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声音。
张放吓得抱住脑袋问:“你鬼叫什么?”
申屠离回答:“刚才我在说鬼言,意思是:睡你的大头觉吧!”
张放脸上展露笑容,口中一直重复:“五五瓦瓦……”
阎王爷在申屠离门外立着,听到申屠离在教张放鬼言,他想起在地府时,自己抱着申屠离教他鬼言时的情形。阎王爷在外放声鬼嚎起来,悲愤欲绝的鬼词,在述说对申屠离的思恋,长久以来最刻骨铭心的思恋!
……
飞翔的黑色山雕,在暗夜的风雨中穿行,越接近天目山它飞得越慢,而站在它背上的高有为不住地催促,“老雕,你快点,天目山出事了!贫道得尽快赶回道观去。”
高有为看到山道上和天空中,驰骋、飞行的鸟兽时,心更是提到嗓子眼里。熔岩妖夔出现时,天目山的鸟兽都没有逃遁,究竟是多么恐怖的怪物,才让它们离穴弃巢?
道观内的众师兄和众童子都被阎王恐怖的鬼嚎,弄得失去意识,所有道人皆陷入昏迷。
申屠离忍无可忍,只好穿衣服,将门拉开。阎王的鬼面露出欢喜的笑容,他带着野玫瑰“走”进屋内,张放坐在床上,借着阎王鬼眼的绿光看到玫瑰上有道歉文字,他揪下一片花瓣,念了起来,“对不起,我爱你!”
申屠离走到张放床边,将玫瑰花瓣夺下,将他按倒,替他盖好被子。
申屠离转眼看着手臂上长着野玫瑰花的阎王道:“将上面的字抹掉。将玫瑰移植回去!”
阎王不依道:“它们吸了我的血,再移植回去就是鬼玫瑰,恐怕会破坏天目山的风水。”
申屠离强硬道:“那把它们移植到冥界去。”
阎王委屈道:“我都跟你说过了,冥界被散仙攻占,”申屠离冲阎王一瞪眼,阎王改口道:“我将它们移到蛮荒去。”
阎王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朵玫瑰用冥力移往蛮荒丛林中。他私藏一朵留在王袍内,并用鬼气掩盖玫瑰花香,张放和申屠离皆未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