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晃到了马路中央,眼见一个大活人突然闯入视线,一个正准备踩油门过绿灯的司机吓得脸绿尤胜绿灯,惊恐应对。万幸刹车踩得及时,只差一点就得让许苏的肉身亲吻沉重的钢铁。
车停了,司机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杵在他车前的那个年轻人居然自己倒了。
人这生物不愧是群居动物,哪儿有热闹爱往哪儿凑,原本人影寥寥的街,突然就围拢而来一群人,个个都想凑这场车祸的热闹。司机是个开夜班出租车的中年男人,囊中票子无几,哭丧着一张皴如树皮的脸,一边指着倒在地上的许苏,一边指天指地发誓,绝对没有撞到他!
报了警,送了医,一通检查,没有车祸导致的外伤,也暂无明显酒精中毒的症状,仿佛就是一顿大酒真喝高了。
接诊的医生挺乐,觉得这小伙子挺新鲜,被人七手八脚地抬进医院,一路折腾竟也没醒,敢情是心眼太宽,直接奔医院睡觉来了。许苏被安排打上点滴,同时医院方面试图联系他的家属,翻着他的手机看了一圈儿,没找到父亲母亲,最亲近的称呼是“叔叔”,便给那个叔叔打去了电话。
第四十章 弄脏
再晚些时候,病房里的许苏自己醒了,一睁眼,便觉头疼,喉燥,胃部灼烧感强烈,阵阵锐痛在他骨头里扎刺。点滴还剩小半瓶,许苏巴巴地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试图回忆起晕倒前发生的事,想起老实巴交的韩健,想起洋洋自得的庞圣楠,待想起瞿凌嘴角的那抹怪笑,他一下从病床上惊坐起来。
冷汗洇透后背,吓出来的。
许苏茫然地四下打量,可能由于医院床位紧张,急诊病房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病人,个个面容扭曲,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许苏毫无疑问是其中最精神的一个。
听见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低沉醇厚,许苏赶忙又躺回床上,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闷进去。
“麻烦了。”
傅云宪与一位值班的女医生先后进入病房,在一众伤兵残将中一眼看见许苏。许苏当然知道是谁来了,傅云宪的嗓音太过动听别致,字正腔圆,新闻主播的范式十足。
许苏紧拧着眉头紧闭着眼,一脸憋尿似的痛苦模样,俨然戏太足,装太过。傅云宪知道人无大碍,二话没说,直接把他从病床上拖起来,一把扯了他手臂上的针管,扛上了肩膀。
朝下的脑袋开始充血,许苏再装不下去,“诶”地喊起来:“傅云宪!你干什么?我病着呢!”
“闭嘴。”傅云宪大步如风,完全不顾周围病人的奇异目光,抬手在许苏屁股上狠搧一下,警告他别动。
凌晨三点,傅云宪自己开车来的医院,倒惹得许苏不太好意思,上回两人不欢而散,他就刻意躲着他,避着他,划出楚河汉界,一副要与对方生分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