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老二和老三捏了一把落叶,都不甘心。
“萧战这厮看来不是浪得虚名,那个大洞连老虎都跳不出去,他却能。”
“看来他比老虎还猛。”
“怪不得皇姐这个母老虎也怕他。”
“也是,皇姐什么时候乖得跟兔子一样。”
“……咱事没办成,大哥又要不高兴了。”
任胥确实不高兴,任长乐捧着那金箭如获至宝似的,半是羞涩半是张扬地抓着不肯撒手,连长宜要看一眼都吝啬地拒绝了。
萧战睨了他一眼,薄唇淡淡的,面无表情。
就这么一张死人脸,也能让任胥看出他心底的得意来,气得恨不能当场掀了他的桌。
游猎回来之后,萧战夺魁,剩下几人的猎物便显得十分不够看。晋安帝吩咐众人原地休息,两日后启程回城。
马皇后将盛迟暮单独留了会儿,说了点话,便让人将今日盛迟暮弹奏的琵琶赏给了她,盛迟暮让轻红抱着琵琶,两人穿过簇簇火把,映着一地火光往太子的白帐走。
身后传来两个齐齐的脆生生的声音:“嫂子好!”
盛迟暮和轻红一道回头,只见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小少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那神态也惊人一致,只是一个头上梳一个角,一个总着两个,这是马皇后要求的,梳一个的那个是老二,梳两个的是老三,这是为了便于旁人区分他们兄弟俩。
盛迟暮还没见过这两个小叔子,他们的皮肤白皙得宛如细瓷,少年稚气未脱,脸上坠着两坨丰满的婴儿肥,玲珑可爱,她一下潋滟开了粉唇,“是覃儿和贺儿?”
“对啊对啊。”两人说话的声音语调都是一模一样的。
于是轻红眼睁睁看着太子妃被两个小殿下拉走了。
任胥在烛火光晕之中挑灯看剑,黑白分明的双眼在漆黑暗色里莫测高深,听到轻红的脚步声,他以为盛迟暮回来了,忙收拾好一朵傻兮兮的笑容转眸,然后只见轻红一个人,捧着盛迟暮的猩红狐狸毛大氅,独自携着秋风归来,那单薄的身影看起来空冷冷的,任胥陡然一惊,还从没在眼皮子底下走丢了盛迟暮。
“太子妃人呢?”
轻红屏息凝神,好半晌,才低声道:“方才……两个小殿下拉着太子妃走了。”
“胡闹。”任胥犹如被戳中了痛脚,咬牙扔了剑去找人。
盛迟暮总算知晓为何萧战今日总不见人了,原来这两个小叔暗算了他,不但如此,这一切竟然还是任胥授意的。她听罢,微微俯下腰,蹙眉道:“太子为什么要对付萧战?”
老三任贺“啧”一声,表情有些嫌弃,“嫂子这话问得不对,难道你看不出来萧战那厮对你有意思吗?”
老二任覃反问:“你说这老大能忍么?”
“不能。”
“当然不能。”
在盛迟暮脸颊微红之际,任覃故作老成又道:“那萧战不是号称少年英雄么,这也是看他,是不是浪得虚名。”
听到这儿,盛迟暮忍不住回了一句,“小殿下,西北边陲的战事你们没见过,能在羯人的包围圈里活着回来的人当世没有几个,萧战,自然是有他的勇武的。”
这话随着秋风,不偏不倚落入了萧战耳中。
渐渐地,他紧抿的唇淡淡一弯。
山坡底下,他的战马低着头啃着草,亲昵地拥着他的脖子打响鼻,这个在战场上迅若电掣的骏马,此时乖驯地匍匐着,犹如一只到手的兔子。萧战摸着马脸,不由想到,若有一日,对他温驯乖觉的是她,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温柔娇憨地蹭着自己……
任覃不可置否:“嫂子你怎么偏帮他说话,胳膊肘往外拐。”
任贺道:“这话不能让大哥听到。”
“废话,当然不能。”
盛迟暮不过是就事论事,哪有这两个少年借题发挥说得这么严重,何况,她的殿下也不差啊,每次抱着自己,就总是逃不开。
任贺犹如发觉老母猪上了树似的震惊道:“不好了,嫂子脸红了!”
“完蛋了,嫂子说到萧战居然脸红了!”
“完蛋了!竟然是真的!”
哎,不是那样的啊,盛迟暮咬住了红唇,这两个小叔拿她开玩笑么?
当然这声音同时落入了喂马的萧战和赶来的任胥耳中,萧战忽地长身而起,在盛迟暮将要开口解释,在任胥将要现身时,他放了缰绳,让它独自沿着小山坡悠悠然趟下去了。
盛迟暮那个“不”才出口,萧战的一袭墨绿的长袍浮出星月下如乳般的山头,空里流霜,他犹如披着一身仙羽,那玄色劲装换了宽袍大袖,举步抬头的动作,都透着一股肆意潇洒的无羁和张狂。
任覃和任贺在看到萧战那一刹那,第一反应便是抱成一团躲在了盛迟暮身后。
救命!
第22章
任胥靠在树后,一拳头砸过去,带下几片树叶来。他现在本来应该立即跳出去,把萧战乱拳打倒,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偏偏脚下犹如生了蔓草缠着,他偏偏移动不得,一种不怎么美妙的念头从心底爬了出来:他心底从来不曾信任过盛迟暮?
任胥又砸了一拳,如果萧战敢动手动脚,他一定冲上去揍他。
盛迟暮没想到背后说人被人听见了,两个小殿下都怕得躲到自己背后了,盛迟暮微微凝神,虽一步不曾动,但严实地掩护着他们。
萧战轩眉一扬,“原来,你们两个……竟然是小皇子。”
任覃哼了一声,声音却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