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直起身，艰难地挪动双腿，去拿绷带。

之所以说艰难，是因为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小巫师都任性地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随着他的走动，被拖来拖去。

哪怕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派英伦管家，也被小巫师的赖皮给逗笑了。

韦恩家的孩子一贯早熟加早慧，还真没遇见过这种无忧无虑，一看就没心眼，为了口吃的，脸都不要的熊孩子。

“是很可爱吧？”

他一边拿着针给布鲁斯缝合伤口，一边对迪克感叹说。

迪克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但超人在一旁却胆战心惊，还忍不住地插嘴：“那个……您能不能缝完再聊天，蝙蝠他很疼。”

然而，‘很疼’的蝙蝠侠，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好意。

他微微抬起眼帘，低哑地问了一句：“你怎么还没滚？”

克拉克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上，立刻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就像是被谁踹了一脚的大型犬。

他已经认识布鲁斯很多年了，可每一次当他觉得，自己可以靠近对方，并成为对方此生挚友的时候，现实都会狠狠地给他一拳。

布鲁斯总在拒绝他。

‘离开、滚、离我的哥谭远点儿、回你的大都会去’这样的话语，是经常听到的。

有时候超人也会忍不住赌气地想要离布鲁斯远远的。

可他做不到。

‘我从没见过比蝙蝠侠更值得敬佩的人类。’

他经常在心里想：“我看着他经历了一切悲惨的操蛋的事情，可他坚强地挺过来了。所以，只要看着他，我就觉得，没什么值得抱怨的了。但是，蝙蝠侠仍然是人类，脆弱的，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类。”

‘我想保护他，但他不需要，还很嫌弃我。’克拉克在心里无奈地叹气。

蝙蝠洞中，唯一的一个崇拜超人，还对超人有好感的夜翼，朝着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你打算怎么处理冬兵的事情？”蝙蝠侠不太想和超人做太多的交流，因为外星人的脑子经常不太好用，会说一些天真到可笑的话，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他转而问自家童年好友：“冬兵可是比美国队长情况还要严重的战犯。”

“谁说他是冬兵了？”

托尼用理所当然地口气说：“真正的冬兵不是正和队长一起，躲在不知名的地方吗？这是我们复仇者联盟新招聘的超级英雄，代号叫……呃，你觉得断臂维纳斯怎么样？”

看着一旁正津津有味吃手指饼干的某个包子脸，同样是哥谭有名花花公子的布鲁斯想了想，语气淡定地回复：“我觉得，不够具体。断臂维纳斯的重点，可不在于断臂，而在于那展现青春魅力的人体感官美。”

托尼立刻会意地微笑，拍了拍冬兵的腰腹部，竖起大拇指评价了一句：“人鱼线，非常赞。”

“他俩再说什么？”小巫师突然觉得自己听不懂英语了。

“大概是讨论冬日战士的身材，脱了衣服好不好看？”迪克挠挠脑袋回答。

“迪克少爷，别给未成年灌输不良的思想。”管家先生很不满，语气严厉地批评说。

夜翼不禁为之愕然：“又不是我开的头，为什么只说我？”

“老爷和斯塔克少爷只是在探讨维纳斯在美学上的一些范畴。”

阿尔弗雷德淡定地睁眼说瞎话。

夜翼：……

托尼点头：“是的。”

布鲁斯冷淡地点头：“是的。”

“所以都是我想歪了？”夜翼用有指着自己，一脸懵逼地问。

两个大人毫不客气地甩锅：“是的，没错。”

蝙蝠侠还非常长辈风范地表示：“迪克，别把外头的不良风气带回蝙蝠洞。”

“起码我记得上床要戴套，没搞出人命来。”夜翼立刻恼羞成怒地回击着。

小巫师已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了。

他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很快就注意到了蝙蝠侠那霸气威武的蝙蝠车，眼睛顿时一亮。

“喂，别乱动！”超人眼疾手快地飞过去，一把抓住了加尔。

熊孩子被他抓在手中，愣了两秒，突然开始了干打雷不下雨地嚎啕：“我要开车，我要车！”

超人懵了：对于这种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戳死的弱小生物该怎么处理？

他求助地看向蝙蝠侠。

布鲁斯假装没看见地转开头，继续和托尼讨论，如何帮这个冬兵编造合理的身世背景。

而管家先生则微笑着说：“孩子们都喜欢超人，我相信您一定能处理好的。”

无所不能的超人被迫去哄孩子了。

‘在布鲁斯面前，展露一下我的亲和力，和对孩子的友好，说不定会有加分。’

某个傻乎乎的外星人可能是为了证明‘我不是威胁，我是地球人的好朋友’这一论题，对待加尔的态度，真的是无比的温柔。

然而，他忽略了一点儿，有些熊孩子是越哄越蹬鼻子上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