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有道理吧……叶清峦不禁想到两天后的“见面约定”,不由默默红了脸。
出租停在了动物园的门口,江涛从副驾驶出来,咋咋呼呼地喊叶清峦下车。车窗外可以看到今天正是一个晴好的下午,秋日湛蓝的天空高悬头顶,有雁阵飞过,带来一群孩童的指点欢笑。
动物园门口的人就有很多,售票处的附近还围着一堆小商贩,贩卖和印有卡通图像的气球。热闹,喧嚣,嘈杂。
叶清峦皱了皱鼻尖,他一咬牙,钻了出来。
他今日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夹克衫,松松垮垮的衣摆一直包到臀部下面,以防出现意外,里面又裹着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领子高高竖起,裹住了他尖尖的下巴颌。
即便这样,叶清峦尤嫌不够,他双手一直在局促不安地来回动作,一会儿把外套往下拽拽,一会儿又把毛衣领子往上捞捞,看得江涛在一旁发急。
“嗨,你拽它干什么,你就是再拽,也挡不住你自己,别人该看还是要看!”江涛一把拉住叶清峦的胳膊,挤进人堆里买了票,又火急火燎地排队等待着检票入.内。
不少人挤在这里,叶清峦跟在江涛后面,不敢动,也不敢抬头。
他能感到周围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被隐藏起来的尾巴似乎感应到他的心情,在尾椎处传来不安分的骚动。
叶清峦憋红了脸。
“咦,妈妈你看,那个哥哥长得好好看!”旁边排着队的小姑娘坐在她母亲怀里惊呼一声,立即又引来一波目光。
孩子的母亲不好意思地批评了她两句,赶忙往前走了,可却挡不住被吸引住的人群。
黏着在叶清峦身上的目光更多了,“咔嚓”一声,叶清峦听到有人似乎在拍照,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把头埋得更低,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所幸这会儿,终于挨到检票口了,他反拽住江涛的衣袖,匆匆抬腿跨了进去。
江涛说要从雀形目的梅花雀科一一看过去,然后是钟雀,卷尾雀,黄鹂,画眉,鹦鹉,百灵,再不然就去看看火烈鸟、鹈鹕、鹌鹑、鸵鸟、孔雀,这么多鸟,总有一种认识他。
叶清峦:……
来都来了,他也只能乖乖地照做。
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却是两人万万没想到的。两人甫一踏入观鸟园,就震惊地立在原地,目瞪口呆。
观鸟园一片寂静,半点鸟语都听不到的寂静。
明明前一刻在观鸟园外,远远地还听到里面叽叽喳喳、啁啾作响,百灵、黄鹂的叫声仿佛叮叮咚咚的泉水,交织碰撞在一起,激越而清扬,可是这会儿,整个园子却听不到一点鸟语了。
唯有观赏的游人在纷纷扰扰着,可那些鸟全都像静止了一般,不发出半点声音。
叶清峦古怪地与江涛对视一眼,然后犹犹豫豫地上前了一步,隔着几个游人站在了一笼画眉的外面。
更加诡异的场景发生了。
眼前可见的所有鸟儿都齐刷刷地转过它们的小脑袋,豆大漆黑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清峦,紧接着下一刻,同时扬起了头颅。
有清泉一般的鸣叫从站他最近的一只画眉嘴里吐出,就像是交响乐鸣奏前的指挥棒一样,下一瞬间,壮丽悠扬的乐曲如潮水般迸发而出!
一只画眉,两只画眉……所有的画眉鸟都开口吟唱了,它们仿佛乐队的第一方阵率先引吭高歌,然后如同水波的涟漪般,使这乐队越扩越大。
两旁的黄鹂、百灵加入了吟唱,再接着,绣眼、芙蓉鸟、牡丹鹦鹉都像是乐队的和声般清脆婉转地应和着,到后来,叶清峦恍惚隐隐地听到,在这阵洪亮婉转的先声乐背后,遥遥地传来一缕缕清越悠扬的啼声。
那似乎是白鹤的鸣叫,远远地呼应着这首突如其来的奏鸣曲。
江涛傻了。
眼下这种情景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动物园的鸟叫向来杂乱无章各唱各的,哪里听到过如此美妙和.谐又浑然一体的歌声呢?
更令人兴奋的是,这些鸟儿明显是对着叶清峦唱的!瞧瞧吧,那一双双小眼睛哪一个不是在看着叶清峦呢。
游客们也呆了,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以为是动物园训练出来的特别节目,忙拿出手机录像,有人以为是天降异象,暗示着什么地震海啸,慌忙逃命去了。
动物园瞬间乱作一团,闹哄哄的,倒没人注意到叶清峦有什么不妥。
叶清峦怔愣在原地。过往的人群熙熙攘攘,他却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百鸟鸣叫的歌声太过奇妙,悠悠远远宛如一波徐徐荡.漾的秋水,慢腾腾地溢满了他的内心。
太舒畅了,这种感觉。他如坠云里梦里,恍惚间感到似有明媚灿烂的阳光从梧桐叶间斑驳地洒下,洒遍他细腻温软的羽翼,叫他蜷缩着坠入到一个甜美的梦中。
有众鸟在周围鸣唱,有百兽在林间曼舞,他尾巴稍稍翕动,便能引颈翩跹上遥远的苍天。
只是这梦还没做完,耳畔便插.进一道粗糙的声音。
“喂喂,清峦你也傻了?”江涛围过来拉住他,他绕着叶清峦看了一圈,又激动地看了看那犹在唱歌的众鸟,兴奋地拍了拍叶清峦的肩膀:“你看,我就说这儿有你的亲戚后代吧,你还不信。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号召力也太强了,这些鸟全都得向你打招呼行礼!”
他说完这番话,自己又兴奋了会儿,见叶清峦还是没反应,脑子一转,眼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