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来说,即使这个捅刀子的方式是他不愿意选择的,他可以忍受自己背负所有的黑暗,唯独不愿重新使用他所倾慕的那个人万年前留下的东西。
“你还有什么手段么。”郑翊不屑道。
他们的攻击都是实打实的,即使是在速度很快的交错之中,你一拳我一爪子的,没有动用任何高深的术法,郑翊不由鄙夷,神原来还是没给人类留下他最本源的东西。
至少神兽还能参透一星半点儿。
却不知自从顾晴之死后,昼整日陷入到了无尽的自责与后悔之中,他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对于预知的研究之中,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奚梧岛,才进入了这片拥有时空之海的禁域,并且建立了玄阁,掌握了通往这里的唯一通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顾晴之。
所以他也不愿意让顾晴之再多背负些什么。
因为他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他想要的太多,可是这个人,这个人是顾晴之真正爱的人,他将自己当做仇敌,自己绝对不可能留他在世上。
“你神魂之中,当年顾晴之也留下了一味蛊。”昼这次没有再躲避郑翊的的攻击了。
“当年神兽之战的时候,我没有动用,而在晴之死了之后,我更不应该,用晴之在这个世界上,留给我唯一剩下的东西了。”
“你说这些干什么?”郑翊冷笑道,“告诉我你们之间恩恩爱爱,情比金坚?”
“别开玩笑了!那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了,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不然,就拿命来!”饕餮瞬间一闪,留下了一道虚影,破空之声呼啸而过,半空之中举枪当头朝着昼刺下的人,正是郑翊本来的样子。
他一直在等这一刻。
在看到时空之海的能量的时候,他心里就生出了这样的计划。
无主的宝藏,自然谁有能力谁拿了,而现在,他自信自己积攒的能量足够破开昼头骨的防御了。
至于下在他元神里的蛊虫?
别开玩笑了!
足足一万年,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元神究竟是如何复生的,如果还能再带着那种莫名其妙的存在的话,他也认了。
他命中注定大概要栽在蛊这个字上。
万年前自己是,万年后托生的人类也是。
昼抬起头,一双眼睛睁对着朝他当头刺下的郑翊。
他两手掐成兰花形状交叠在身前,手上的拳锥也再度散开笼罩在他的周围。变成浅薄的蓝色护盾。
带着一往无前气势悍然砸落的郑翊,额前突然闪过一道红光,他感觉自己一瞬间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感知,更失去了自己对于元神的控制。
昼的眼神之中划过了一丝痛心。
用过了之后,这个蛊虫即使郑翊死了,他也收不回来了。
“就让你为万年之前的晴之陪葬吧。”昼后退了一步,将已经落到几乎跟他等同位置的郑翊一掌拍下了深渊。
不甘心!
极度不甘心!
飞速下落的郑翊却没有半点儿办法重新控制自己的元神,他不断向下,时空之海的海水轰然将他浸没。
元神被腐蚀性极强的水滴侵蚀,渐渐虚无。
当昼动用了那只蛊虫的时候,正坐在店里把玩着一根毛绒草想事情的顾浅生突然觉得心口一桶,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会有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感觉呢。
大概他需要补个觉了没了特殊规则的夜晚,入睡突然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先关起来
蔚蓝的时空之海中升腾起一片猩红,顺着苍茫的雾气一直攀升,向着隐藏于天幕之中的无尽黑暗深深穿入。
而这个时候,昼正在看地上昏迷着的那个身影。
他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抬手用水镜之法跟夜薄笙联系。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么?”透过身前虚幻的薄雾,夜薄笙朝着昼恭敬的弯腰行了一个礼。
“你来我这里一趟。”
“是,大人。”
在眼前淡淡的光幕重新化为虚无的时候,昼抬脚朝着昏倒在地的那个身影走了过去,他伸出自己冰凉的手,攥住了君篱的手腕。
君篱此刻的样子更像是睡着了,昼冰冷的手指挨到他手腕上的时候,看见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昼用手指在他的手腕处划开了一道血口,沾着鲜血凑到了自己的鼻端。
“你的血果然都已经被替换了……倒是白捡了不少便宜。”昼挑了挑眉,这个少年似乎是晴之这一世喜欢的人呢。
有些麻烦。
但可以利用他让转世的灵魂放出晴之来。
郑翊都已经死了足足万年了,他才不信,过了这么久晴之都不愿意原谅自己也不愿意原谅他!当初郑翊囚禁了晴之那么久,他怎么就说原谅就原谅了呢。
“大人。”虚空之中光芒一闪,出现的夜薄笙单膝跪地。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昼蹲下的样子,身后的披风垂至地面,摊开成一道银色的瀑布,仿若冰雪银霜一般绝妙的人儿正用一种很空灵的眼神看着在他身前昏迷的少年。
这样的画面叫人有些不忍心打破。
但是身为一个来接受命令的下属,夜薄笙的惊愕连一秒都没有维持,便神色如常的开了口。
“这个人是闯进这里来的,身上……受了些伤,你们替他料理了伤口,先关在叶棕榈那边,等我的吩咐。”
“是。”夜薄笙双手抱前,应声走了过去,将地上那人抱到了怀里。
因着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