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嘉望着他满面愠色离去的背影,云里雾里根本不能明白。不过好歹那人是走了,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
夜间陆仁嘉受梦里黑衣人袭击,吓得惊醒过来。无力的拭着额上的虚汗,黑暗中手肘与司徒宇强健的臂膀相碰,耳边听着那人沉稳绵长的呼吸声。陆仁嘉有些好奇的侧过脸,望着司徒宇睡梦中的容颜,散乱的黑发覆盖在额间,柔化了平实凌厉冷漠的线条,闭合的双目,没有了平日里的锐利,挺拔的鼻梁下,紧闭的唇拉出一条好看的线段。陆仁嘉望着毫无防备,像只慵懒小豹子般的司徒宇,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仿佛被施了蛊惑般,慢慢的伸出了手……
白皙修长的手指却在快要触摸到脸颊时,被男人快速的擒下。
陆仁嘉有些迷糊的望着司徒宇锐利明亮的眼睛,身体感觉到被圈住,慢慢被压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却听司徒宇缓慢而温和的开口道,“其实你没必要惧怕我,我又能把你怎么样……”
47、第 47 章 ...
第四十七章
京都接连几天的阴寒,这日稍有转暖,冬日朦胧的阳光懒洋洋的散播着几丝差强人意的温暖敷衍大地。司徒宇与当朝三皇子皇甫伯贤最为交好,这日约好时间,皇甫伯贤便在半月湖停泊一艘皇家画舫,候着久别不见的好友。
大清早,陆仁嘉一脸凄苦的被司徒宇从被窝里挖出来,半睁着惺忪的睡眼,任由婢女将他裹成粽子送到司徒宇面前。
华丽的画舫,停泊在湖滨码头上,湖面波光粼粼。靠岸的红梅开得正艳,寒风拂过,落英缤纷,幽香沁人心脾。皇甫伯贤身着便服,身边仅带着两名侍女,微笑着望着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司徒宇,见他身边还带了个面目清丽的男子,却不是自己识得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立马又换上温文尔雅的笑容。
久别相见,两人相互寒暄,问候。进了船舱,避去外头的寒风,内里虽生了火炉,也不见到就温暖多少。陆仁嘉原本还幻想着喝口鲜热的鱼汤,见着满桌油腻辛辣的食物,顿时全无胃口,只蹙着眉头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口,化为一尊泥像。司徒宇与皇甫伯贤本就意气相投,两人凑在一处,所聊话题少不了“齐家治国,平天下。”素来对政治全无感觉的陆仁嘉,卡在这样的氛围当中,真真郁闷到极点。
司徒宇拿着眼角的余光一扫陆仁嘉平静的侧脸,见他面前的筷子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望了眼桌上的佳肴,顿时招手唤来小厮,附耳交待了几句。
不多时,果见小厮端了一盅鲜香四溢的鲜鱼汤,陆仁嘉有些受宠若惊,望着司徒宇不露神色的俊颜,有些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喝鱼汤?不过他也没闲工夫想着些,美食当前,陆仁嘉不待丫鬟伺候,自己已经将碗筷摆弄开来。
皇甫伯贤望着司徒宇不加掩饰的宠溺,眼底的笑意加深不少,亲自为司徒斟满酒,揶揄道,“百炼金刚,竟就这般化为了绕指柔。”
“……”司徒宇望着陆仁嘉清丽的侧脸,冷漠的脸上不见任何动静。
皇甫伯贤不由正眼望了近在咫尺的陆仁嘉,人道是面有心生,见他相貌清丽中带有一股慵懒,眉目看似情深却暗藏几丝狡黠,作态淡漠偏偏小肚鸡肠,精于计较。这种人生性多疑,最是记仇。他上下打量一通已将陆仁嘉摸个八九,再与司徒宇对视,目中已有几丝同情。拍手唤来了伶人,陆仁嘉隔着透明的薄纱,望见镂空屏风后头,端坐着几名身着华服的女子,个自操作着乐器,顿时船舱之内飘满管弦丝竹之声。
陆仁嘉懒懒散散打着哈欠,不想睡倒。便只得站起身起身走到船舱外头的甲板上吹冷风。虽是冬日的阳光迎面而来还是刺眼,陆仁嘉扶着栏杆,乌发、衣袂随风飘飞。
陆仁嘉感觉到身后似有什么靠近,敏感的一个转身果见司徒宇那张千年不化的冰山脸。
司徒宇望着他的戒备不信任,真如眼中芒刺。高傲如他,从来只有别人恳求企望他的份,何时像今日这般拉□段哄一个人开心,偏偏那人还不领情,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怒火冲上了脸颊,一片燥热。
陆仁嘉看着他瞬间拉长了脸,心下惴惴,赶紧打起检讨。自己并没有做什么惹怒他的事情啊?俗话说伸拳不打笑脸人,陆仁嘉赶忙挤出个笑容,乖顺的走到他身边,低声笑问,“我见你与三皇子殿下聊得欢喜,怎么又出来了?”
司徒宇瞥了眼他虚假讨好的笑容,有种出拳打在棉花上的轻飘感。冷笑一声,“你便盼着我离你远一点才好。”
“我可没这样说。”不过你知道就好。
“哼。”司徒宇伸手捏住他尖细的下巴,阴沉道,“你就想吧,只要我活着你休想摆脱我。”
陆仁嘉失笑,“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诈死?”
“你死后我去过你房间,你的被褥有水仙的气息……”
“仅是水仙的气息,你便……”陆仁嘉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竟是败在了曾经错手打翻的一碗药汁上。
“不敢相信对吧。”司徒宇笑得高傲而自负,狭长的凤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逼视着陆仁嘉,“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我面前耍弄,不觉得班门弄斧吗?我且不去计较水仙的毒性如何,你病情如何。单说你视钱如命,偏生这些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竟在你死后全部不翼而飞,你当真以为我不懂你在个大钱庄偷偷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