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经过大胖三年用心的经营,海平宴虽然还没有达到往日的名气,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就能来闹的。所以今日一见有人闹事,那些吃饭的食客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兴致勃勃的在那看热闹。
这也导致林正和大胖一进一楼大堂,就看到大堂或站或坐的黑压压的一片人。
大胖看着这么多人在下面指指点点的,深知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让酒楼生意受损,就逮住一个伙计问道:“出什么事了?”
“东家,您来了,”伙计一看到大胖来了,顿时如同看到了救星,忙指着三楼的雅间说:“刚才来了几个公子哥,打扮的非富即贵的,一看就是世家子弟,秦哥就亲自迎上去,带了他们去雅间,然后那些人点菜也大气,直接叫了咱楼的几个招牌菜,可谁曾想到等吃完结账时,他们一看钱数,居然翻了脸,大骂咱们海平宴是黑店,掌柜的一开始还想息事宁人,打算给抹个零头,可谁想到他们还不依不饶。”
大胖听了皱了皱眉,这开店的,最讨厌的就是吃霸王餐的,可听伙计说的,既然穿的那么好,又像世家子弟,想必不会贪这点便宜,就问道:“可是店里的伙计伺候的不仔细,让客人心里不痛快?”
“怎么可能,人是秦哥亲自接的,您知道秦哥那人的,再仔细不过的。”伙计忙说。
秦哥是海平宴伙计的头,为人最是机灵谨慎,大胖心中有数,对旁边的林正说道:“上去看看。”
林正微点头,跟着大胖上去。
如今正是晌午的饭点,二楼和三楼也有不少客人,不过这些人大多自矜身份,倒是不曾从屏风包间出来,不过出来看着的小厮倒是不少。
林正和大胖上了三楼,就看到一个雅间的门开着,几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或站或坐的在雅间里,其中一个公子哥正在和掌柜的争执。
“我们才不过点了一桌子的菜,你就要我们二十两银子,当我不知道京城的物价是吧,想坑小爷,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这位公子,您消消气,您点其中两道是店里的招牌菜,是大厨亲自掌的勺,您想必也听说过,咱海平宴的大厨曾是前朝宫里的御厨,所以这两道,自然贵了一些,您又要了好酒,这加起来,自然就贵了点,小店真没坑您的钱。”
……
林正和大胖在旁边听了几句,大体就知道事情前因后果,大胖直接走过去,对那个公子哥客气的说:“这位公子,我是这店的东家,小店向来良心经营,您这一桌菜,哪怕不是在海平宴,在别的地方,也少不了这个钱……”
大胖还没说完,那个公子哥直接怒道:“胡说,人家京味楼比你们这还好,可吃一桌也不过才十五两银子,还招牌菜全上,你们不是看本公子不是京城人就打算坑小爷。”
“这”怎么可能,大胖刚要说,谁不知道京味楼的招牌席没三十两银子吃不下来!
这公子哥身后一个一起来的却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周兄,你和他们说这些干嘛,这样的黑店,直接砸了就是了,省得他们再坑人。”
周姓公子哥一听顿时受到鼓舞,对那人说:“李兄说的不错,这样坑人的店,还不知道坑了多少外地人。”
大胖:……
他老老实实的经营了三年,啥时候坑人了。
看着周姓公子就要让人砸店,大胖忙带人拦着,说:“这位周公子,小店真的不曾坑人,不信您去打听打听……”
大胖还没说完,就听哐当一声,一张椅子直接砸上了桌子,桌子的碗碟汤水顿时向四周飞溅开来。
大胖一惊,忙要亲自上前,肩膀却突然被人按住,转头一看,原来是林正。
却见林正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前面,淡淡的说:“别管,让他们砸!”
说完,林正转身走了。
“呃?”大胖顿时愣了,刚要喊林正,突然想到这样暴露林正的身份不好,忙闭嘴。
又转头看了看那几个正在砸包间的公子哥,想到林正刚才说的,犹豫了一下,一跺脚也走了。
林正从楼上下来,也懒得再去吃张侍郎的生辰宴,直接走到后院的门口,对等在门口的马夫说:“你回去一趟,把管家叫来,顺便让他带份贺礼,去前面楼上交给张侍郎,就说我家里有事耽搁了,没法去了。”
“是,老爷。”
马夫驾着车走后,大胖匆匆的从前面跑过来,看到周围没人,就问道:“林正,为啥你不让我管?”
“你管不管他们今天都注定闹起来,”林正说道。
“啊?”大胖一头雾水。
林正突然拍了拍大胖的肩,说:“你那掌柜的请的不错,和你一样好脾气。”
大胖不知林正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不过还是点头说:“就是因为他人不错,算账也仔细,我才特地花重金请的。”
林正看着大胖突然笑道:“这钱花的值,你俩脾气好的今天这架都差点吵不起来!”
第七十一章
碧波涟琦的池塘边, 一位鹤发老者悠闲的躺在柳树下的躺椅上, 浑然不管不远处孤零零放着的鱼竿和鱼篓。
管家领着一个锦衣少年从远处的回廊走过来,把少年带到后, 对老者欠了欠身, 无声退下。
少年倒是很习惯,直接随意的在老者躺椅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