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胖老板店里的时候,沉香碧玉莲蓬的手串,早已串好。
王行云从老板手里接过,抓起拓麻的手腕,把手串缠了上去。这次的松紧度很合适,不勒手,也不至于太松,造成手串随着手臂的剧烈摇摆,甩脱出去的情况。
老板见大客户终于满意了,吊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些许,端着茶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这手串,除了价格死贵和能辟邪开运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寓意?啊,之前已经说过的,这是员外赏赐给我的定情信物不算。”拓麻戴着手串,颇有点不适应,边晃荡手腕,边歪着头问道。
拓麻了解王行云,正如王行云格外了解他一样。他直觉,这个手串,远没有表面上所能看到的那么简单。
比如,据他的了解,王行云是一个绝不会因为莫须有的‘好运气’或者‘坏运气’而兴师动众,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和金钱,而折腾的人。
莫不是,这个手串里,有什么特别的机关或者玄妙之处?拓麻抬起手腕,盯着那颗菠菜绿的碧玉莲蓬,胡想乱想到。
一直到两人驱车回到了家种客厅的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拓麻还在盯着那个莲蓬发呆。
“别瞎看乱琢磨了。这个莲蓬里,真没什么机关或者特别之处。仅仅是材料和雕工,皆属上佳而已。如果你硬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王行云顿了顿,似乎是有点犹豫,接下来的话,到底该不该说出口。
拓麻靠在沙发上,揪住站在沙发扶手一步之外,王行云的过膝短裤边缘,使劲地摇晃:“接着说,接着说,别有所顾及。磨磨唧唧地不像个爷们。”
王行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手串,附带的特别之处是……沉香可助你入梦,莲蓬可助你辨别眼前的事物——是梦境,还是现实。你的工作性质,就是长期潜伏于形形色色人的梦境之中。
我虽常跟你一同梦中行动,但术业有专攻,我的自身能力有限,并不能有更多的帮衬。再加上,你自己在睡梦中,也会不由自主的流连于虚幻的梦境之地……我有点担心,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你,会在有朝一日,遇到麻烦,而分不清自己面对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这只碧玉莲蓬,在工匠雕琢好之后,我特地委托了店里的岳道长,做过法事开过光。现在,如你所见,它是一支莲蓬;在梦境里,它的时间会发生扭转,变为一朵盛开的莲花。多多少少能协助你,明辨虚伪,找到回来的路。”
王行云平日里话少事儿多,但这些并不能证明,他是一个不善于言辞,沉默寡言的人。他只是不想,也懒得跟别人好好说话而已。
这次正是因为拓麻的一再追问,他想着,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一次性,全部把自己想表达的,都说清楚才好。于是,无比珍惜嗓子的他,竟然破例,一次性说了这么一大长串。不仅他自己被震惊了,连作为提问者的拓麻,也都惊诧不已。
再次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这一串沉香为主料,菠菜绿碧玉莲蓬做佛头,双边陪衬南红玛瑙做点缀的金贵手串,以及难开金口的王员外,一口气说这么多令人动容的隐喻的时候。拓麻如果昧着良心说不感动,那绝对是no zuo no die,惺惺作态呢。
王行云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借口要去洗车,顺便去趟4s店给闷骚的座驾做保养,就匆匆出门了。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屋子,王行云走后,突然变得空旷和寂静下来。
拓麻有点不适应,就磨磨唧唧地打开了电视,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他再次抬起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王行云却依旧没有回来的倾向。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起来脸皮比南极冰山还要厚的王员外,意外脸皮很薄啊。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竟然不好意思到直接离家出走了。唉……可怜我孤苦伶仃。晚餐……只能叫外卖了么?”
拓麻自然自语了半天,终于腻味了一直玩手机。他跑去冰箱那边,打算找点吃的。一打开冰箱门才想起来,中午出门前,他已经在厨房和客厅的区域,找过一轮吃的了。收获除了那包卡在沙发缝隙的豆干,空无一物。
折腾了这么一轮,拓麻也累了。他拿着手机和移动充电宝,扭身穿过客厅,回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中午出门之前,他并没有叠被子。反正现在也有点困,拓麻倒是省得要重新把叠好的被子展开了。他脱了鞋和袜子,换了团成一坨,塞在床边的睡衣,腿一伸,屁股一落床,躺进了被窝里。
职业家里蹲一组的睡意,是无穷尽的。拓麻抱着手机躺着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的世界,亦真亦假。他有些无聊地站在一个从未见过的全新场景中,微微叹了口气。身旁红衣红鞋红发带,带着骇人鬼面具的萝莉,似乎是刚睡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周身的铃铛,叮铃铃地响个不停,吵得拓麻直皱眉头。
一抹幽幽地绿光,从拓麻手腕上绽开。红衣萝莉‘咦’了一声,好奇地攀着拓麻的手臂看去。
他纤细惨白的手腕上,端端正正地带着一个珠子发黄的手串。手串散发着淡淡幽香,甜而不腻。在两个红艳艳的小巧圆珠子的簇拥下,一支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