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底还是胡闹了一点,我们身为辅臣,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蒋冕呵呵一笑,手指敲了敲桌子。
“是啊,我当年受先帝遗命,要好好教导皇上,如今皇帝依旧嘻游荒唐,我也是有责任的。这一次,坚决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了。”杨廷和点了点头,他是首辅,如今说了这话,那就相当于一锤定音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赶紧命人将那谭季堂召回京城。此人端是不像话,竟然和那帮太监勾结到了一起,妄图撬动我大明江山。”听了二人的对话,梁储的心中也有数了,当即开口说道。
为今之计,是必须得将这件事给低调处理,所有涉事的人员,全部的控制起来。尤其是谭季堂以及镇守太监府的其余小太监,事情都是从这些人的口中传出来的,只要封住了他们的口,一切就好办了。
最好能够将谭季堂给拉拢到自己一方来,让他回头是岸,这样主动性才能被他们掌控。
“只是……我怀疑,这个谭季堂会不会再写一封折子,送到江南那边去?万一皇帝拿着折子,借题发挥,那我们也是难办啊。”虽然内阁的几个阁老权力很大,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占据着大义的名分,若是皇帝先发制人,那他们也会很被动。
“这样可能性倒是也有,如果是这样的话,再召回谭季堂,那就太不保险了。万一他拖个十天半月,等皇上那边先出手了,那我们做什么事都晚了。”杨廷和按了按脑袋,觉得有些头疼。他们占据的位置越高,需要思考的东西也就越多,在这种斗争之中,稍微有些错漏,就会万劫不复。
“不若这样,我们先行出手,给谭季堂安一个罪名,最好是通敌叛国。如此一来,他的所有行为,都将是别有用心,就算皇上想要趁机刁难,也无从下手了。”蒋冕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光芒,坚定的对着二人说道。
“这……”杨廷和与梁储听闻了此言,当下就算一愣,谭季堂怎么说都是一个巡抚,给他安一个罪名,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而且,此法已经属于阴谋范畴,失之于堂堂正正,不太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
“此时除了兵行险招,别无他途了,为了我大明江山,我蒋冕愿意做这个罪人。哪怕事情败露,我也愿意一力承担!”蒋冕的语气夹杂着一丝火气,大声的开口说道。
“敬之,此事是我们三人共同商议的,岂能让你一人担责。”杨廷和拍了拍蒋冕的肩膀,一脸轻松的说道。似他们这等级别的,只要不是叛国求荣的大罪,最多也就是个告老还乡而已。他们各自的年纪也不小了,大不了回家养老去,也给下面的人腾腾位置。
三个各自商议了一下,继续完善了一下他们的计划。
但是,就在他们的计划将要施行的时候,总有人不愿意让他们如愿。
“你们听闻了没有,兴王杀死了镇守太监王贵?”在京城的一处酒楼之中,一个书生十分兴奋的说道。
“略有耳闻,传闻那王贵嚣张跋扈,祸乱地方,兴王听闻了之后,便命令手下人将其给杀了。此举实在是大快人心,按我说呀,阉狗就是该杀。”在他的边上,另一个书生当即接口着说道。
“哈哈哈,兴王替地方除害,当浮一大白啊。”几个书生谈笑之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语气十分的畅快?
“哎?你们所言何事啊?我怎么没有听说啊?”这里的动静,也吸引了边上一些士子的注意,当即,那些人一起围拢了过来。
“山西的镇守太监王贵知道吧?不知道?此人前些年被下派到山西,不仅鱼肉乡里,传闻还残害了不少忠良。此人不能人道,却喜欢搜刮一些良家的女子,带回家去狎玩,不知道多少人家因此受苦。”其中一个书生站了起来,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阉狗真是害人不浅,朝廷就该将所有的阉人都给杀了!”此人说到了这里,旁人自然是跟着咒骂不已。其他地方的人或许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京城的太监数量太多了,不少人都厌恶太监。尤其是读书人,觉得太监不阴不阳,有悖人伦,就不应该存于这世间。
再加上太监和文官集团,天生的对立,进一步的增加了这种恶感。如今大家听闻了这些消息,一个个都是满肚子的火气。
“这王贵的恶行,终究是让人看不过眼了。这人是谁呢?自是我们的兴王了。兴王身为藩王,明面上不好处理,便派了几十个护卫,按照潜入到了王贵的府中,直接将其给杀死在家中。不过,那几十个护卫,因为被王贵手下的鹰犬给发现了,差不多全军覆没,只有一人逃了出来。”在说道这里的时候,那读书人的语气,忍不住的低沉了下来。
“真乃义士也,我等读书之人,当替他们立碑做传。”余人听闻了这些消息,当即肃然起敬,同时也为这些人而感到痛心不已。
“是啊,他们是义士。但是偏偏有人不愿意让我们的义士们瞑目。你们可知道,那阉狗在山西的势力极大,不仅养了一大批鹰犬,还结交了山西巡抚谭季堂。谭季堂在王贵死了之后,立志要为其报仇,便写了数千言的奏折,还将从义士们的身上搜索出了兴王府的令牌作为证据,希望严惩兴王殿下。”那书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仰面朝天,似乎十分的不忿。
“什么?还有这等事情?难道为民除害也是错了么?”其余的读书人一听这个,个个都是愤怒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