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方洪才上前拍了拍谢朝雨的肩膀。“这些时间,倒是委屈你了。”他能够感受到谢朝雨思想之中的那股子难受的情绪,心里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对方。
如果就是他们两个人生活,倒是无所谓这些。关键是,他们现在是生活中林家人的眼皮底下,而林家又是特别传统的一个家族,对于接续香火的事情十分看重。一直没有子嗣,众人都会将责任归咎到女人的身上,这对于谢朝雨很不公平。
谢朝雨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方洪的一根胳膊,整个人像个小猫一样的蜷缩了起来,看上去楚楚可怜。
“过些日子,我们回老家去吧,这里不适合我们。”虽然这事方洪的外翁家中,算是他最亲近的一帮子人了,但是,大家族的规矩太多,而他的行事也太过特立独行,和这个家族格格不入。
“走吧,我带你到周围转转,等你熟悉了之后,也能自己出来走走。”这些事情,方洪不想再去说了,便主动的转移了话题。
谢朝雨点了点头,便跟在了方洪的后面,一起往院子的外面的田垄那里走去。
方洪上次开辟出来的池塘,里面水流不绝,每日里都会源源不断的涌出水流来。如今天气干旱,这口泉水里面的水显得更加重要了。他在前些日子,和那些佃农一起,挖掘了一条接近半丈宽,数十丈长的主沟渠,还挖掘了大大小小超过二十条的小沟渠,连通到各个田地里头。
所以,附近的数百亩田地,里面的庄稼长势都很好,估摸着再过些日子,这些庄稼就能收割了。
“方少爷。”方洪一路走去,田地里的不少佃农对着方洪打招呼。最近一些时日,他们跟方洪早就熟络,说话间也能见到亲热。
“你看,这附近数百亩的田地,都是由我亲自引水灌溉的。”站在一处坡地之上,方洪一抬手,指着面前金黄一片的农田,话语之间,颇有几分自豪的意味。
谢朝雨看着方洪的侧脸,一层阳光渡在他的脸上,显得那么圣洁。她一直都觉得,方洪拥有一颗赤子之心,想做什么,从不会犹豫不决。可能这一步说起来很简单,但真正能付诸实践的,当真是少之又少。
二人绕着附近的田垄转了一大圈,在附近的一些空地上头,方洪也种了各种粮食作物。在其神力的催发之下,尽皆的发了芽,长得极为茁壮。
方洪以前并不是一个做事很专心的人,年幼的时候,甚至活泼多动,片刻都坐不住。但前几年,他为了炼化贡江,整整消磨了五年的时间。最终,不仅贡江被炼化了,就连他的性子也变得平和了起来。
如今,他做什么事情,都能定的下心来。可以整日的读着经书,也能数个月如一日的磨砺飞剑,还能全部身心的都沉浸在种植粮食之中。而人一旦能定下心,做什么事情,都是极有效率的。
“哎,那不是杨教头么?他好似在教人练武。”他们转过了一处树林,看到了一片平整的地方,杨敬业正一板一眼的演练着拳法,身边则跟着几个十几岁的少年。
“这几个少年倒是好运气,能得杨教头传授拳法。”谢朝雨看到这般情形,不由的啧啧了一声。杨敬业等闲不会教人拳法,哪怕在教私营,也仅仅是传授你杀人的法门。一个是练法,一个是打法。练法使人内壮,打法让你杀敌。
前二十年,修习练法的人不是修习打法之人的对手,后二十年恰恰相反。因为修行打法,一旦过了巅峰期,气血就会急剧衰弱,暗伤遍布全身,一个不慎,甚至会落下残疾。
方洪听一些往来的商人说过,在南洋之地,有一个小国家唤作暹罗,里面就有人常年用身体和拳头击打树木,把身体练得很硬,打起人来十分生猛。但这些人寿命极短,一旦过了三十岁,就会迅速的衰老。
这就是典型的打法,一味的追求杀伤力,却不懂得调节自身。
杨敬业演练拳法的速度并不快,但动作十分的路畅,脚下踏着步子,拳头摆动,行动之间,无比的和谐自在。
这套拳法十分的特别,初看似乎是一门练法,锻炼你脚下的根基,壮大你的呼吸,让你滋养出无尽的精力来,但若是看的看的久了,就会发现,这门拳法之中,还蕴含了一套十分精妙的打法,哪怕用之与人对敌,都能轻松撂倒敌人。
“杨叔的功夫再次精进了,已经足以开宗立派,称为一代宗师了。”方洪一看这套拳法,便不由的赞叹了起来。杨敬业不愧是不世出的练武天才,对于武道的领悟,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竟然融打法练法为一体,创出了一门新的拳法。
在这拳法之中,他能够看到有杨家大枪术的影子,还有一些站桩的法门,以及诸般动物的形象。一招一式,看似简单,但实则蕴含了无尽的深意。
不过,这么厉害的一门拳法,那几个少年却并未能看出来。他们甚至觉得,这门拳法还没有街头卖杂耍的好看,一个个兴趣缺缺的样子。
“这门拳法,我只教你们三天,三天之后,你们若是练得不纯熟,以后休要后悔。”看到这几个少年一副懒散的样子,杨敬业将脸一板,开口说道。
这几个少年似乎十分怕他,当即面色也是一正,认真的跟随着杨敬业一起演练了起来。
一直练了有小半个时辰,杨敬业才收了手,张口一吐,将体内的废气吐了出来。而那几个少年,则是累的东倒西歪,浑身大汗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