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队长,苏昂,他在前面的大门等着你呢。”危渊低下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不敢去观察对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他承受不起。
这件事,瞒不住的。他在生命最后想要见的人,注定是见不到了。
“真的会有......那扇大门吗?”即使是直接与危渊的j-i,ng神连接,他的思绪之音也还是微弱而不连贯。
在迦勒共和国的信仰中,那些在战场上英勇牺牲的战士们死后都会进入英灵殿,会有引路天使带着他们走过生死之道,通过那扇白色的大门。
“有的,我是神谕者,怎么会骗你呢。”危渊没有再用声带发音,他害怕自己破碎的声音会拆穿自己的谎言。
那士兵笑了笑。
“那我等下再告诉他。”
原本打算在死前将那个深藏在自己心底数年的秘密告诉队长的,现在看来,等一会儿再说也不迟。
等到那名离开的护士再次回到病房时,床上的人已经带着微笑停止了呼吸。
“其实那个大门并不存在,是很早之前一些信徒为了j-i,ng神寄托而创造出来的。”
离开了病房之后,oracle虽然看起来很是憔悴,却还是认真地给危渊科普着事情的真相。
“我知道。”危渊扯了扯嘴角,做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oracle沉默了片刻。这还是危渊第一次看他这样欲言又止,在他的印象里,大祭司永远都直言不讳,很少会因为什么事情而犹豫。
“在迦勒做了太多的噩梦,想离开一段时间,而且这里也会需要我。”
“噩梦?”
“是的。”oracle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一头白发在日光下显得苍白无比,“其中有一个......我梦见s死在战场上了。”
危渊的身体几乎都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僵硬了,刚刚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这种时候他完全没办法承受这种消息。他知道oracle的每一个梦境和幻视都有极大的可能性会照入现实,可是这一个,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在梦里,发生了什么?”
既然有了预兆,那就必须防患于未然。
“我看不清,它向我展示的只有这一个结果。那应该是一场很大的战役,le看着窗外飞过的鸟群,喃喃地说到。
危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狠狠地按住了自己颤抖的手,深呼吸了几口。s在今早就出发去了前线战场,到现在还没回来,应该不会来得那么快,不会是这一次。
可是后面呢?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s作为唯一有作战能力的神谕者,同时也是九区的总司令,他不可能不上场,之后会有更多的战役等着他,危渊或许可以阻止得了一次,但是后面怎么办?
“对了,那个契约,你察觉到问题了吗?”oracle知道危渊在担心什么,但是如今的情形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危渊呼了一口气,点点头。
“你说,这场战争,我们对抗的究竟是que,还是主神?”
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去徐徐图之,那个关于s的预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要尽快弄清楚现在的情形,无论自己对抗的是什么,他都要找出一个方法,让自己和s都顺利存活下来。
“如果是主神呢?”oracle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到。
“我不明白为什么。”危渊眉头紧皱,“为什么神创造出了我们,现在却要用这种方式消灭我们。”
“这两天我研究了一下契约,我能感知到那是一个连通的通道,一旦神谕者在上面签署了自己的名字,那么他的力量就会被连接到一个我无法预知的地方。”oracle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疲惫。
“假如我们签了字,c会停手吗?”危渊问到。
神谕者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无非是目前还很j-i肋的j-i,ng神感应加上一个只会嘲讽人的j-i,ng神分裂产物。假如神的意思就是要收回这些它曾经给予出去的能力,那么他愿意干净利落地还回去。
“死亡和签字,是没有区别的,都可以达到这个目的。”oracle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危渊怔住了片刻才意识到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神谕者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主神给予的并不止那些能力,还有他们的命。他们的生命与这些能力已经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所以只要是死了,那些力量自然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最终回归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可是现在在国会区的luue和fiona都签了字,为什么他们的能力还未消散?”危渊仔细想了想。
“他们还有用,但是到最后,下场都会是一样的。”oracle说着,“你看过卡桑德拉大桥吗?”
危渊试图理清现在的思绪,一边摇了摇头。
“去c区吧,le没有再多说,先转身离开了。
那部电影,自己很早之前似乎看过,但是如今对它的记忆已经无比模糊了,甚至一时间想不起它究竟讲了什么。
危渊抵达c区的时候,外出的战斗机编队刚刚返程,其中两架看起来受了不清的损伤,里面的飞行员被等在一边的医护人员抬了下来,直接送上了救护车。
早上出去了七架,中午回来了六架。这是危渊在其他士兵脑海里捕捉到的信息碎片。
这是战争,死亡是不讲逻辑的,不会因为飞机中所坐人的身份而改变自己的选择。这一切,都过于真实。
s从其中一架战斗机中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