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
“李岳雄。”
“末将在!”
“荆棘道过后,有一处紧要的隘口,你领五千人,必将襄阳王剩下的兵马尽数截取,并将其赶入其中!”
“末将领命!”
滚滚尘埃从高峰上漾起,三名将领分别领兵而去,士兵问:“谢先生,是否先由我们将您护送回城?”
谢穷酒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另一处山峰,对友人此刻的心情稍有叹息与心疼。
在制作那些‘神器’的时候,谢穷酒不是没有察觉到楚淮青心情上的沉重,这就好比一群人在徒手打架,打成什么样都看他们本身的实力,但是其中一人突然被人给予了锋利的凶器,其他人再无法凭借实力取胜。
拿到凶器的人也有赢的可能,他能靠拳头将别人打趴下,打个半死,甚至杀死,但有了凶器,那些人只剩下了死路一条。
何况这漫天火.药带来的,是尸骨无存。
——但这就是战争啊。
考虑到最坏的情况,是楚淮青错失斩杀襄阳王的良机,谢穷酒没有出现丝毫责怪的情绪,当即勒动马匹转身道:“不了,与我速速赶去龙脊关。”
“是!”
谢穷酒正欲动身,突然眼神一变,腰背弯下,以手用力捂唇,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一道褐红的色泽顺着苍白到透明的手指滴下,落入尘土里。
“谢先生!”士兵心惊胆战地看着几乎要把心肺给咳出来的谢穷酒,忙道,“要不您先回去罢!”
“咳咳......你是军师,还是我是军师?”
“可是谢先生,楚先生交代了——”
谢穷酒擦干净血,冷眼下令:“我说走!”
士兵咬牙道:“.....是!”
第一百一十二章
襄阳王正望照渠方向而走。
路行一个时辰,军队踏入谷口,头顶落石急剧砸下,不少襄阳军慌忙躲避,但路太狭隘,还是有不少人被落石击中,倒地不起,留在后面的人更是被巨石堵住,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盛起见状,乘机率领士兵叫喊着攻了下来。
一将领纵马上前,与盛起相抗,喊道:“王爷,你们先走!”
襄阳王策马停下,攥紧缰绳,沉眸以对。
其他将领焦急催促:“王爷,快走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襄阳王转过头,甩开缰绳,喝道:“走!”
剩余的人同襄阳王快马加鞭,行了大概二十里,身后没有追兵跟来,只是本来劳累的身体更是精疲力尽,突然见前方道路被灌木包裹,一将领喜道:“此处生有植木,应当存有水源,待属下领人前去找找,为王爷润喉。”
襄阳王的瞳孔微有涣散,但是精神头似乎尚好,没叫他人察出,他看也不看那些灌木,只言道:“先过去。”
“是。”
众人放缓了脚步,踱入灌木林,刚行到一半,身旁突然擂起战鼓声,火舌顺着灌木飞速燃起,浓烟扑面刺鼻,直逼路上的襄阳王一行人,惊魂未定的马儿立时蹦跶起来,将不少士兵甩到了地面。
士兵的叫喊声让襄阳王瞬间回神,策马而视,只见曾平手持双刀,领着伏兵冲入襄阳军,一刀一个,眨眼间清除了一小片的人,襄阳军根本没有应战的力气,虚虚抵挡,狼狈逃窜,一将领怒喝出声,操持兵器挡住了曾平。
这次襄阳王竟是没有犹疑,带领剩下的人径直奔走。
襄阳战旗拦腰而断,曾平看准机会将那名将领斩于马下,立在原地,没有上前追击。
士兵已多有伤在身,包括栌恳在内的两名将领也不能幸免,剩余骑众也不过三千人,栌恳询问:“王爷,前方有两条路,接下来去哪?”
襄阳王低垂着头,似是喘息,闻言撩开眼皮:“往龙脊关走。”
“王爷。”公孙骥感觉有些不对,询问道,“您没事罢?”
襄阳王一扯嘴角,还没等他直起身,行至隘口的襄阳军又起喧闹,襄阳王眉宇紧蹙,锐利的眼神直逼声源,只见前方陡坡一军排开,李岳雄策马在前,昂首挺胸,声声威赫。
“众军听令,擒拿襄阳王——!”
“擒拿襄阳王——!”
两军再次混作一团,襄阳王看向不远处的隘口,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嗤笑一声,不知在笑着什么,而后他又厉声喝止迎战的士兵,领着最后小半数的兵马冲入隘口,与栌恳、公孙骥逃进龙脊关。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徐徐不散,众位士兵欲言又止,均牢记着方才又有人上前劝说时是如何被谢穷酒怒斥得狗血淋头,但看着谢穷酒这么咳嗽下去,心里也是不安到了极点,纷纷盼着襄阳王快些到来。
“人来了!襄阳军来了!”
谢穷酒蓦地松开拢紧的裘衣,挺起身,直直地盯着零零散散进入关口的襄阳军,当瞄见领头一人正是襄阳王时,不由得攥紧了缰绳,下令道:“另一处关口是否堵劳?”
“回谢军师话,已是水泄不通!”
“好!待襄阳军尽数进入龙脊关,便堵住关口,投入热油,放火燃林。”
“是!”
死里逃生的襄阳军宛如惊弓之鸟,警惕地张望着四周,生怕又从哪蹦出来一波伏兵,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刚进入龙脊关没多久,伏兵没等来,襄阳王却停了下来,没有下达任何指令,下马后走向一颗树,手扶着树身慢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