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不知道是在问谁,但也是孟泽曾经思考过的——法律饶过的,世道又会荡清吗?
郑新锴闭了闭混浊的双眼。
“总会有漏网之鱼的,他就不该出来。”他自问自答。
孟泽觉得他有点糊涂了,或者死到临头,终于开始心疼起了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女儿。
回去的路上孟泽又开始纠结,他放不下这把累积了几千个日夜的仇恨,但更放不下吴时枫。
杀了他和放过他的两个选项几乎要把他折磨疯,直到吴时枫打了个电话过来。
“我快要走了,今晚可以去你家睡吗?”吴时枫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孟泽在兜里摸钥匙,在门上戳了半天没能开进去门。然后发现自己一时恍惚,居然走到以前的那个家门口来了。
他转头就想走,结果听见一声重物向门砸来的声音。
孟泽折回来,想着是孟健民喝醉了又发酒疯,结果第二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这就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了。
孟健民的发酒疯不可能是自个在那里沉默地砸东西,就孟泽还清晰的记忆而言,孟健民一喝醉就会破口大骂,上下两楼都能听到他的动静。
隔了一会儿,孟泽没再听到任何声响。他虽然表面上对魏玉萍这个奶奶不冷不热的,但这么多年住在一起,再怎么样也还是有点微薄的感情的。
魏玉萍已经上了年纪,突然犯高血压栽在地上不是没可能,何况她平常的药也是孟泽花钱买的,现在离了孟泽,一分钱都没有……
孟泽始终无法决绝地离开,于是摸出藏在门口鞋架上雨靴里的备用钥匙,把门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