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烜说道:“大江南北,昌煜的八方台看城内外的四时景象,是一大绝景。”
期思笑着道:“万里河山,锦绣盛世。”
元酀看看期思,又转头看着皇宫内外的广阔天地,心情也畅快极了。
期思转过头对元酀说道:“你送我的那把剑,刻着‘升平’、‘破离’二字,肃帝说,那是四海升平,人世再无分离的意思。”
元酀点点头,俊美的脸上带着些笑意,似乎对这个解释很满意,问他:“你喜欢吗?”
期思笑着点点头。
“我的一个朋友说,那是你们晋国将军曾经的佩剑,或许会很适合你”,元酀看着远方月下如墨山河,带着异族血统的脸庞在月光下轮廓分明,淡淡道。
“大将军瑞楚,我读过他许多战役的记载,他是为四海升平而战。”
阿思古从怀里拿出一只酒囊,又掏出不知何时收进怀里的酒杯,浑厚的嗓音得意地回荡在八方台上——
“四海升平!瑞雪新春!干了——!”
江烜、元酀和期思一拥而上,抢过酒囊和银杯,四人在高台上谈笑畅饮,美酒飘香,好不畅快。
期思想起那天八方台上萧执和独吉鹘补的对峙,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又仿佛已经是前一世的事情。
“我希望你们永永远远是我的好朋友”,期思看着远方的城池河山感慨道。
“当然!”江烜笑着说。
阿思古揽着期思和江烜的肩膀晃了晃:“咱们的友谊就像额尔古纳河,永远不会干枯!”
元酀笑着骂他傻,伸手揽住他们,几人在月色下的高台上,面对浩瀚山河城池,举杯相碰,杯盏相碰声清脆回响——
“四海升平,友谊长存——!”
“盛世不朽!”
“干杯!”
“干了!”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砰——!”
昌煜城内除夕夜的焰火升空,在昌煜长空绽放瑰丽无比的光芒,闪耀在夜空之中。
八方台下的人间千里冰封,万里雪覆,隐约间似乎能听见昌煜城中百姓千家万户的欢呼和笑声。
灿烂的焰火点亮天空,却遮不住星月的光芒,一时间天地同辉,山河熠熠生光。
期思仰面着看见天空明月,依稀流云如墨玉,星河璀璨,烟火如梦似幻。
又转头看着江烜、阿思古和元酀——他们年轻而意气风发的面容被星光和焰火的光芒映得清晰而美好。
雪夜晴空,江山万里,往日的坎坷与峰回路转尽化作此夜星月,觥筹杯盏间少年意气风发,欢笑开怀间,又是一年。
四人在八方台上看了焰火,饮了美酒,畅谈高歌,皓皓月色下,元酀和江烜搀着阿思古,四人说说笑笑唱着歌回了大殿。
宫宴已经临近尾声,几人依依道别,约定次日相聚,元酀和阿思古随使臣回了使者驿馆,期思和江烜跟江荀衍回了相府。
次日,期思因为喝了酒闹得太疯,罕见地晚起了,洗漱收拾后问府里人:“江烜呢?先生呢?”
府里人答道:“江烜少爷还没起。先生出门去了,让殿下和公子随意。过年的时候常有来拜年送礼的,先生一贯都是去城外老师家里避一避。”
期思心想,江荀衍除了怕被催婚,原来还怕别人来追着送礼。
换完衣服,江烜还没醒来,看来昨天被阿思古灌惨了,期思让管家给江烜煮点醒酒汤,告诉他自己去找元酀和阿思古了,便先出门去了使臣驿馆。
第46章 长歌
元酀早已起来,正在使臣驿馆的院子里站着,一身蓝色武服衬得身材修长结实,手里寒光闪闪的承影剑收入鞘中,呼吸有些粗重,眉间还有晶莹的细汗,显然是早起练剑了。
他看见期思进来,招招手。
期思心情极好,小跑着过去,仿佛摇着尾巴一般,元酀揉揉他乌黑的发,笑道:“跟小狗一样。”
期思有些不好意思,左右看看,问道:“阿思古也没起来?”
元酀点点头:“那家伙不知喝了多少,燕国的酒后劲儿足。”
期思便去元酀房间里坐着等他收拾。
元酀在内间里冲了凉,打着赤膊出来,身上肌肉紧实分明,湿漉漉的黑发散着,衬得他俊美的混血面容更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期思正在那喝茶吃点心,一看见他这样,差点噎住。
元酀胳膊上挂着没来得及穿的白绸中衣,长腿一迈,无奈地过来拍拍他后背:“这也能噎着,没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