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有刚才那拨鬼鬼祟祟的追兵。
浦亦扬一时都分不清哪边更致命,只盼小向总没他想的这般倒霉,最好只是迷了下路,而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别说天已黑透,就算还亮着,跟前也没什么路,他几乎就跟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钻,除了确保自己还记得怎么走回去,根本就没把握能找到向泓。
照他这么走,真能遇见人,那肯定是奇迹了。
浦亦扬没办法,只好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喊起来,从“向总”喊到“向泓”,寄希望于声音比火光传得远,能叫那不知身在何处的人注意到。
就这样走了不知多久,背后的火堆早就给密密麻麻的树给遮严实了,浦亦扬感到风越吹越凶,空气里湿意正在积聚,心道要糟。
这是要下雨。
雨一下,无论是他手里的火把,还是刚燃起来的火堆,都只有熄灭一途。等火没了,他们还是没能找到彼此,没法回到他搭起来的那窝棚里,那就是真的要在这片危险重重的黑暗之森里陷上一晚了。
这难度堪比一级新人单挑四十人副本dà_boss,纯属找死。
是先回去,还是继续往深了走,去找另一个人?
浦亦扬自己都觉得惊讶,他根本就没有犹豫,两条腿已经自动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希望渐渐渺茫,连他都快迷路了的时候,他听见前面有一点动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棵树后面好像有个黑漆漆的影子。
是某种动物么?
浦亦扬刚想推一把眼镜,好看得更清楚些,就想起来自己鼻梁上此刻空空荡荡,他那眼镜早就离他而去。
一个身处黑夜之中的近视眼,还真跟瞎子没什么两样。
幸好看那影子的体型,应该威胁不大。
他举着火把,蹑手蹑脚地走近,眼看隐隐约约的,快能看清楚了,就见那黑影一晃,径直从树后跃了出来,往他身上一扑。
浦亦扬还以为自己撞见了一只豹子,连忙往后退,结果速度比不上对方,肚子上遭受狠狠一击,人瞬间撞到了另一棵树上。
完了,救人不成,自个反倒搭了进去。
浦亦扬给撞得眼冒金星,胸口好像给牢牢压住了,火辣辣地疼,嘴里全是血腥气。他挣扎着,抬手一抓,刚巧抓到了一把细密的长毛,正诧异着到底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眼角就瞥到上方有东西正在飞快地靠近。
他还以为是豹爪子,想着最后一搏,举起手里那根火把就想往身上那玩意的身上捅。
火把还没捅到,那东西先给映出了形状,是块不大锋利的石头。
浦亦扬总算明白了压着他不放的一大坨玩意儿是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赶紧顿住了火把,嘴里喊道:“别打了,是我,是我!”
身上那家伙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明明也该听见他的话了,可还是没立马松手。
斧头是抵着他脖子没落下去,可面前咫尺之畔的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却不比豹子的眼温和多少。
黑暗里的向泓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一脸狰狞,苍白的额角露着青筋,抓着浦亦扬的手指用力得像是要把他肩膀捏碎。
平时的小向总凶狠归凶狠,可一直都像只蛰伏的豹子,哪怕是跳起来拿枪指人的时候,都没怎么真正露出过利齿和獠牙。
当猛兽把牙和爪都亮出来的时候,就意味着,这是要动真格了。
“向,向总?”浦亦扬呆了呆,“你……你是要杀了我吗?”
说来也奇怪,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并非害怕,而是失望。
他还以为他慢慢有些了解向泓,他开始相信想要他命的黑手与向泓无关,他差点就要把这个人当成患难中的伙伴,他还不顾自身安危过来找他……
妈的。
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攥着那家伙的长发就狠狠一扯,紧跟着一记膝顶,结结实实撞上了那人的腰腹。
两秒内形势逆转,撞到树上的人成了向泓。
浦亦扬不敢掉以轻心,一只手捏着火把,另一只手拽着向泓握斧头的那只手不放,两人以一种纠结的姿势僵持着缠在一块,比起干架,更像是摔跤。
他死命压着那折腾不休的男人,把对方紧紧地按在了树上,不敢有一刻松手,生怕只要有一丝松懈,那把斧头就要朝着他脖子落下来。
“向泓,你告诉我,是我傻还是你疯?”他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道。
向泓在他发出一声低吼,就像一头受伤了的困兽,拼命想要摆脱他的桎梏。
比力气,浦亦扬一个宅男,哪里比得过能一个人轻松撂倒两壮汉的向泓,可他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见向泓还是不肯服软,他狠了狠心,欺身向前,一边膝盖无比精准地,使劲顶在向泓那条伤腿上。
脉门被掐,向泓想动也动不得了,嘴里的吼声变成了痛楚的低吟,从一条腿到整个人都开始微微发抖。
没一会,浦亦扬发觉连抓在自己手里的手腕都全是冷汗,知道那人是疼得狠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歉疚,只是仍不敢马上松手。
就这么静静地待了几分钟,身下的人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握着斧头的手劲力也泄了。
“起来。”那人哑着嗓子吐出了两个字。
“真不发疯了?”浦亦扬不放心,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着面前那双漂亮的眼睛,见里面多多少少恢复了清明,又问了句,“向总,你知道我是谁么?”
他依稀感觉到了向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