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她一瘸一拐的回来,宫女太监们都认为她受了罚,膝盖上的青紫请了太医瞧,到现在才消下去。
皆是心里不好受。
听了这个嘱咐,没有不老实的。
不过,宰相府那里开始急了。往日那般受宠,怎得现在沦落到这步田地。宰相心中不满,开始在朝堂上施压。
傅玄丝毫不在意,和和气气的,似是不懂人情世故一般。
下了朝,自个儿单独呆着,眉间的阴郁才显现出来,却尤为沉得住气,毫无动作。连带着后宫都知晓了此事,岑丝淼不怎么出殿门,都被人找上门来冷嘲热讽。
她没工夫应付这些。
正忙着扮可怜,让宰相把安|插在傅玄身边的心腹,指派过来,她有事情交代。这个尤为冒险,若被发现了,就前功尽弃。
宰相狠狠咬着牙,才下了决心。
找了个借口,两个人在宫墙拐角处相遇。旁边早被查了一遍,这个时辰,都忙着服侍皇帝用膳,没有一个人影。
李匀是借着拜见皇上的由头进来的,不能多呆。
岑丝淼未曾开口说话,就先红了眼圈。李匀怔住,闹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俩人之前就遇到过,他脑子里有些印象,没敢把心里的疑惑表露出来。
嘴上客气:“娘娘可是有事交代?”
她眉眼一动,瞟了眼两边,凑上前,李匀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眉头不自觉皱起:“娘娘若没有事吩咐,臣就先去见皇上,若误了时辰,定会遭人怀疑。”
岑丝淼勾起嘴角,声音压低,语调缓慢,吐出来的字像是珠子滚落一般,砸在心上:“你倒是真为我爹着想,只是可惜你的心上人,却被我爹关着。”
话一说出口,李匀顿时黑了脸,隐忍着怒气,却仍是不忿:“臣告辞。”
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脑海里满是宰相威胁他时的神情,逼的他不得不就范。卖命这么多年,无非就是因为这个。这会儿竟被她随意说了出来。
他心里怎能不气。
岑丝淼眯了眯眼睛:“我帮你脱离掌控如何?”
那人顿住脚,没回头,却不难听出嘲讽:“娘娘真是好心。”
她笑了一声。
眼下后宫无主,虽说宰相的权力最大,可若是被许多大臣联合起来敌视,也有些吃不消。他这段时日,接连在朝堂上为了岑丝淼,而为难傅玄。
似是只有他家的闺女重要一样。
其他妃子的爹,心中早已不满。
平时岑丝淼得宠,只能怪他们自己的女儿不争气,现在都一样失宠了,凭什么他就能让皇帝就范。
傅玄那里稳坐朝堂,底下已经开始闹起来了。
他弯了弯眼睛,仍是诸事不理。心里却畅快不少,耳朵里听多了岑丝淼的名字,头竟然有些疼。拿着书看,不一会儿,就想到了那身如玉的肌肤。
温热滑腻,那双眼睛娇媚的很。
喉咙动了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那股子热气仍没散,反而越来越厉害。眉头一动,看了眼殿门。
最近朝堂上闹腾得厉害,她反倒是安静得很。
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脑子里刚想到,就听见门外的太监禀报,说有急事。他皱着眉把衣袍拢好,遮掩住。瞧见太监急匆匆的,沉声问:“何事?”
“李大人来见您的路上,被那位给扣下了。”
傅玄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才问道:“她找李匀做什么,后宫岂是他能去的地方!”
太监早已跪下磕头:“此事被瞒的紧,眼线瞧见后,连忙过来禀报,这会儿定没人知晓。李大人像是被骗过去的。”
傅玄脸色难看,紧攥着拳头。
他独自去了岑丝淼的殿里,周围伺候的人早被打发走,傅玄让人莫要声张,阴沉着脸,走到殿门前。
里面正说着话。
还掺杂着岑丝淼的笑声,诱惑的很。
傅玄抿着唇,没有一丝血色,眸子里的杀意越发明显。正要推门而入,却听见里面:“大人当真不肯应允我此事?”
他动作顿住,宽大的袖子滑到臂弯,露出显现着青筋的手背。
李匀声音带着冷意:“娘娘莫要再说下去,在下身为臣子,自当效忠皇上,不忠不义之事定不会做。”
岑丝淼盯着他看,眼里露出凄凉,嗤笑了一声,全是嘲讽:“不忠不义?我只求大人在皇上面前为我美言几句,莫要让我在这冰冷的殿里,独自待着。”
“何来的不忠不义?”
李匀紧绷下巴:“皇上如何行事,自有他的主意,我怎能干涉。再说后宫之事,本就不该臣子过问。臣跟着娘娘来后宫,已经是天大的罪过。”
他挺直了脊背:“等从娘娘的殿里出去,臣自会去请罪。还望娘娘自重些。”
岑丝淼听见这番话,看了眼殿门,已经是晌午,太阳升高,光线透过窗子洒落在身上,本是尤为暖和。
她却抱了双臂,颤了颤,唇边带着苦涩的笑,语气哀怨:“大人,因着我的父亲在朝中与皇上总爱争执,我便成了牺牲品。哪边都落下埋怨,惹人厌弃。”
“皇上若是想起我来,看我几眼就打发了。若想不起来,就得让父亲逼迫。可越是这般,皇上就越厌恶我。”
她的视线在殿里扫了一遍,脚步动了动,往门边更近些,声音穿到傅玄耳朵里更加清晰。
“后宫无情的人几乎到处都是,我原以为自己也可以。但自打见到皇上,就由不得我了。即便他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