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玉坊的人哪里有我们怡红院的热情,小郎君若想夜夜笙歌,还是与我们一道吧。”
“是啊,是啊……保准儿了叫你神魂颠倒,精疲力竭~~”
盛清清哗的一下打开扇子,无奈地轻咳了两声,几个花娘见她似有话说皆是媚笑着停了嘴,只是那眼神儿依旧是露骨含春。
“美人儿盛情,我本不该拒绝的。”她摊开手,略带不舍地在面前的几张脸上扫过,能被拉出来当门面儿揽客的,生的其实都还不错的:“小姐姐们人美声甜,可……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心有余……力不足?
当头的绿裙花娘惊呼一声,拿着小团扇连拍了好几下胸口,愣愣道:“原来公子你……有隐疾啊。”
那花娘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旁边的姐妹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她们动作一点儿不含糊,但是那眼神儿却实打实地带着怜悯,可怜见的,年纪轻轻的,怕是还没尝过那滋味儿呢。
盛清清忧郁地望了望夜空,长叹一声:“都是命啊!”谁让她生在女儿身呢?她要是换个壳子,她一定不辜负美人恩。
盛清清喜欢一切好看的事物,不分性别不分物种,只要生的好,她都喜欢。美妙的东西总能叫人心情愉悦,比如她家小哥哥,多看一眼都能延年益寿的。
小公子生的清俊,这般悲痛无奈感叹命运不公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几个花娘轻言软语地安慰了好几句,临走时还惋惜地多看了好几眼。
好不容易见着一个面白肤嫩的小生,可惜竟是个不行的。
盛清清在外面装了一回忧郁,寻思着进了鸣玉坊得换一种气质。
她整了整衣衫,轻咳一声,将折扇收回了储物袋里,又走到暗处摸出一把许久不用的铁剑,她今日正巧穿的是浅色偏白的袍子,白衣剑客帅到爆!
她再一次自我陶醉了一番,深吸一口气,冷着脸推开鸣玉坊半掩的门扉大步走了进去,门里头正对着柜台,左手边摆置着一个全身琉璃镜,她瞄了一眼,白衣长剑,高冷剑客,嗯!不错,非常不错!
楠木马车上悬挂着的穗子随着马儿原地摆尾踢腿的动作左右摇晃,单怀拍了拍不大安分的马屁股,抱着剑往后缩了缩,尽量远离前头黑着脸的人。
屈之玉是后一步到的,她见着氛围不对,开口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席则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快步朝着鸣玉坊走去:“没什么。”
…………
盛清清转进门顺着一条由门板隔离开来的小道往前,走了约莫三四分钟才拐进了一个类似于酒店前台的地方。
半圆弧的台子里头坐着一位穿着艳红衣裙的女子,约莫二十来岁,雪肤黛眉,眉眼妩媚。
她正拿着一把剪子修剪着手边烛台上的灯芯,听闻脚步声响也不抬头,慢条斯理地将灯罩盖好,随手理了理散落在肩头的发缕。
“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盛清清将长剑放在台子上,冷声道:“打尖儿如何,住店又如何?”
女子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低眸看着自己右手的尾指轻拨着发梢:“打尖儿进们一百两,其他另算。住店进门五百两,其他另算。”
入门费就是以百两计,盛清清差点儿破功,早就知道这鸣玉坊是销金窟,没想到跨个门槛儿都得要上百两!
盛清清心头憋得慌,面上有冷了几分,从口袋摸出了一块灵石:“打尖儿。”
灵石落在台子上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女子面前,她总算是正了眼,涂着风仙花汁的长长指甲轻轻地在上头刮了刮,好一会儿才拿起来握在了手上。
灵石泛着光华,比起玉来更要好看上几分。她往着灯罩出移了移,晶莹剔透,流光迷眼:“好东西啊。”
“依着我的眼光,这玩意儿怕是不止一百两,住店也是够的。”女子坐直了身体,正面看向了盛清清。
“公子出手倒是大方的很。”她笑着从柜子下面摸出了一块翠玉牌扣在桌面上,轻轻推移,她撑着身子凑到盛清清身边,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绣纹精致的领口,眉眼勾挑,惑的人口干舌燥:“顺着前走,风花雪月人间极乐等着公子你呢。”
没给钱之前爱答不理,给了钱之后瞬间就变成小妖精!
她已经对这个看钱的世界绝望了,能不能像她一样当一个看脸的人?
她这么俊俏的小公子难道不比那些臭钱诱人吗?
盛清清心中愤愤地拿起翠玉牌,头也不回地钻过珠帘门,依着女子的话顺着往前走。越往前视野越是开阔,紧闭着的两扇大门上雕刻着浮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门口两边立着两个黑衣的侍卫,他们的袖口上绣着统一的红叶,这是江湖上有名的红叶门的标志。盛清清握着剑的手微动,能请到红叶门的人守门,这鸣玉坊送玉坊不是钱多的烧得慌,就是它本身便属于红叶门旗下。
盛清清对着他们亮了亮翠玉牌,他们也不说话,扫了一眼便将门推开了来,连带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门内和门外是两个世界。
门外安寂无声,门内是声乐不断,尽管因为不知道多少层的纱幕挡在前头导致她看不见,但是却听的到。
丝竹之声,声声入耳啊。
眼前层层的纱幕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风吹的四处扑腾,曲裾深衣,髻发半簪的中年美妇人撩开纱幕走了过来。她屈膝行礼,唤了声安。
“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