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道:“很容易,你去顺天府击鼓退亲,要求尤家返还你二十两银子。届时,不仅返还你二十两订金,还会额外补助你二十两回乡下过活,只要你能够守得住,未必不能再给儿子娶一房媳妇。”
张老爷子顿时有些哆嗦:“顺,顺天府?不要吧?”
贾琏冷笑:“不要?你为什么不敢公之于众,是不是想等着这茬过去了,又再出来喊冤,说是贾府强抢民女,逼迫你儿子退亲?以此博取大家同情,你人也有了,钱也有了?”
前世张家父子就是这样干的,当然,他们是受了凤姐唆使。但是,他们若是不贪心,谁也不会拖着他们去敲鸣冤鼓。
贾珍顿时眼神犀利起来:“你这个老梆子,你竟打的这个注意?信不信我叫你儿子坐穿牢底?”
张家老头吓得一个哆嗦,他儿子却是这样说的,等他出去就要报仇,反咬贾府勒逼退亲。他哪里敢承认,忙着摆手:“不敢不敢,我们再穷困,也不会干这丧良心的事情。“贾琏言道:“不敢就去吧。”
张家老爷子忙叨叨去了。
贾珍却道:“这一来,二姐儿岂不是坏了名声?”
贾琏挑眉:“她原来还有名声?那我把张家老头子追回来吧。”
贾珍低头拱手:“哥哥说错话了,多谢二弟周全。”
贾琏摆手:“你好自为之吧。”抬脚出了宁府,回家去陪五个孩子去了。
凤姐正在陪伴尤氏,闻听张家来退亲,她因为跟尤氏相好,倒把张家骂个狗血淋头:“什么东西,都穷的当裤衩子添灰了,他还敢嫌弃咱们,咱们二姐这样的人才还怕找不到好人家?跟他退,咱们明儿就找个好女婿,气死他!”
尤氏闻言倒笑了:“你这张嘴,亏得是个女子,若是个男人,还不骂死百官,独霸朝堂!”
凤姐这里很是安慰尤家姐妹一番,未时过了才回家去。却见今日贾琏少见的没出门,正合几个孩子玩耍,甚是惊讶。
她还以为贾琏不知道尤家被人退亲,遂把事情告诉贾琏:“那边珍大嫂子也是操心的命,她娘家妹子被人退亲也要找到她还钱,你说这是什么事儿。我看她也怪可怜,自己没个孩子,却被那一窝子带累不自在。”
贾琏可有可无的笑了笑:“她怎么没儿子,蓉儿难道不奉养她。”
凤姐颔首:“这也是。”随即抱起芊姐儿笑道:“给你说吧,咱们芊姐儿会喊妈妈了,昨日就喊了我了。”
贾琏顿时来了兴趣:“真的,给我抱抱。”贾琏接过芊姐儿一颠一颠的引诱闺女:“闺女,叫声爹?“芊姐儿被她爹颠来颠去逗的咯咯笑,就是不开口。贾琏能听见姑娘一般的笑声,也很满足,只是馋了巧姐儿,伸着葱白的小手直招招:“爹爹,爹爹,我也要。”
贾琏便伸出右胳膊笑道:“挂上来。”
巧姐儿便伸手挂在他爹胳膊上,贾琏便慢跑起来:“飞哟,飞起来咯。”
巧姐儿高兴的笑起来,一时间,洒下满院子的银铃一般的笑声。
逑哥儿知道没他的份儿,板着小脸跟凤姐说道:“我才不眼馋,我是男子汉,等我长大了,我挂着弟弟妹妹玩儿飞。”
凤姐抿嘴笑,拉着逑哥儿追上贾琏,伸手接过芊姐儿:“你也担担逑哥儿,它虽是长子,也是个孩子呢。”
贾琏想了想,伸出左胳膊:“来吧!”
逑哥儿顿时忘记他自己是个男子汉了,飞快的冲上去抱着他爹的胳膊。
贾琏便和尚担水一般担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圈圈的跑。这回不需要贾琏喊了,巧姐儿与逑哥儿自己喊起来:“飞哟,飞起来咯。”
一家人正玩得开心,却见冯紫英龙行虎步的进来了,老远就笑声朗朗:“哎哟,哥哥你这日子过得,真是赛神仙啊。”
凤姐抢着笑道:“你也可以呀,你自己不乐意呗,怪得谁呢!”
冯紫英抹着鼻子笑:“我可没哥哥这样的福分,找到嫂子这样的贤惠能干的媳妇儿。”
贾琏一见凤姐一幅丈母娘看女婿的样子,忙着放下巧姐儿与逑哥儿,招呼冯紫英:“来了,这边请。”又吩咐丰收:“上茶,要武当道爷送的绿茶!”
一时两人落座。
贾琏问道:“胡君荣有消息了?”
冯紫英笑道:“哥哥您怎么知道那胡君荣会犯事儿,这个胡君荣简直就是个屠夫,在外面号称太医,其实他只是个看了几本医书,粗通岐黄的蒙古大夫。从前把人家能走的病人治得卧床不起的案底。小姑娘妇科疼,她一副药下去把人弄成大出血,差点送命。后来赔了人家姑娘一幅嫁妆才算了事。就在年初,他把人家一个已经分了男女的男胎打下来了,这家人姓董,三代单传,如今正跟胡君荣打官司,他想逃跑,被人抓住了,如今蹬在顺天府大牢里等着家里人来捞他呢。“贾琏闻言拍案几:“好。”
这日招待冯紫英一桌子素菜,却是贾琏的素菜与别处不同,只吃得冯紫英心旷神怡。唯一不足就是迎春如今身上戴孝,深居简出,凤姐也不好意思再叫迎春出来。
贾琏这里回头就找了兴儿来吩咐:“你去顺天府寻找一个跟胡君荣打官司的董家人,你对他说,叫他不要怕,只敢拉着胡君荣抵命,即便是金山银山也不讲和。”
贾琏虽然可以动手脚把胡君荣治死,可是无故杀人总是不好,董家跟贾府也不沾亲带故,硬是插手就有包揽词讼的嫌弃了。
所以,贾琏可以怂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