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慕家两个灾星,他的母亲也不会难产而死。虽然慕家姐妹并未亲手杀死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却是因为慕家姐妹跟他父亲不清不楚,郁结于心,这才一尸两命,难产而死。
也是慕家祖上无德,那一对包庇子女的父母竟然被山匪害死。
顾斐一直觉得这是天理昭彰,上天降罚。
北静郡王与贾琏带着一队兵卒进了大院,北静郡王吩咐道:“你们就在院子里等候,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乱动。”
北静郡王与贾琏首先给顾老爷子上了香,这才冲着顾老夫人与顾斐拱手道恼:“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顾斐拱手还礼:“多谢王爷,多谢贾侍卫。”
北静郡王颔首,之后肃正了面色,言道:“顾斐接旨!”
灵堂上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孝子贤孙。
北静郡王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家上下,沐浴皇恩不思报偿,竟然恩将仇报,欺瞒君王,罪在不赦!着令锦衣卫抄没顾家,捉拿顾家满门进京。钦此!”
顾斐闻言浑身颤抖。
北静郡王问道:“顾斐,你可认罪?”
“罪臣接旨!”
顾老夫人却喊起冤枉:“大人,顾家上下对朝廷对陛下,无不忠心耿耿,并不敢做下任何欺君之事,还请钦差大人代为禀告,望陛下明察,不要受小人蒙蔽。”
北静郡王一声冷笑:“请问顾夫人,你那双生的姐姐何在?”
顾夫人顿时面色煞白。
北静郡王再问:“朝廷选秀,要上查三代有无沉疴痼疾恶疾,夫人可知?”
顾夫人顿时浑身颤抖,口不能言。
这时外面客房中前来吊唁的宾客都被惊动了。
宾客中有本地的望族,也有顾家的姻亲门生故旧,还有本地官员。
这些人要么与顾家价世代交好,要么曾经受过顾家恩惠。一时闻听锦衣卫查抄顾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顾家这样的大善之家,怎么能犯罪呢?一定是皇上弄错了,或是受了奸人蒙蔽。
于是,有人挑头:“我们这些人都是顾家的姻亲故旧,多少都受过顾家恩惠,如今,顾家出事,我们不能不管。”
一人挑头,百人响应。
一起上来细问究竟,想要与顾家讲情。
其中一名正是扬州知府,今日他恰好道顾家吊唁,因为是父母官,故而被众人推举出头。
他也觉得自己牧民一方,有责任替顾家分说分说,顾家在地方上却是做下了不少好事,每年捐赠都是数一数二,地方百姓受顾家恩惠不少。
扬州知府姓周,他上前给北静郡王与贾琏施礼:“下官乃扬州知府周炳辉,闻听二位钦差奉命前来捉拿顾家人等,下官不明究竟,故而前来打探一二,不知顾家究竟身犯何罪?”
北静郡王与贾琏齐齐拱手还礼:“好说!”
二人交换一下眼色。
北静郡王看向顾斐:“顾大人,是你自己解释,还是本王替你们解释?”
顾斐顿时满脸煞白,他冲着周炳辉拱手作揖:“多谢府台大人援手,只怪我顾家一时糊涂做错了事,这才犯了不可饶恕的欺君之罪,实在怪不得旁人。”
周炳辉闻言愕然,却是再次拱手言道:“下官鲁莽了,只是顾家虽然犯罪,却也曾为善乡里,造福一方,还请二位钦差善待顾家女眷,实在是妇孺无辜。”
北静郡王闻言颔首:“本王来时陛下也有交待,顾家之罪会依律而断,绝不会滥用私刑。烦请府台大人转告在场宾客,不要误会,不要惊慌,等我们清点完毕顾家人等,只要不是顾家人,自然会放大家离开。”
周炳辉闻言黯然后退:“如此,下官告退。”
北静郡王对顾斐言道:“顾大人,请你吩咐贵府大管家将府中所有男丁集中在前院,女眷集中在后院,然后将府中花名册奉上,我等好按照姓名一一清点,以免误伤府中客人。”
周炳辉人虽然退下了,耳朵却竖着,闻听北静郡王之言,暗暗点头,心道,这北静郡王果然是礼仪端方,雅量高致之人。对待顾家这样朝廷罪犯也能这般公正礼遇。
顾家落难之际能够碰见北静郡王这样正直之人实乃幸运。
一时,顾家男女按照册子清点,人数不错。
北静郡王便吩咐将男女分开关押。
贾琏主动兜揽看管人犯的职责,而把查抄库房的事情推给北静郡王。
贾琏以为,乾元帝忽然要查抄顾家,不可能只是一时之怒、且杜家老爷子一进宫,乾元帝就要查抄顾家,说这中间没有联系,贾琏是不相信。
贾琏不愿意蹚这一趟浑水,前世今生,自己兄长与母亲都死在荣国府的秘籍之上。贾琏不相信乾元帝会无缘无故查抄顾家。
若说顾家欺君,其实顾家早就欺君八百年了,乾元帝一直态度暧昧。如今忽然旧话重提,再蠢之人也能看出其中有猫腻。
北静郡王无所谓,干什么都是干,反正他跟顾家一党已经不可调和。
再者,他身负陛下的秘密使命,若不亲自监督抄家,如何能够完成陛下的任务?
北静郡王将一个郎队一分为二,一般人跟着自己抄家,一般人看守人犯。
骁骑营一半官兵皆是贾琏旧识,为免事到临头不好处置,贾琏决定丑话说到头里。
贾琏言道:“她们虽然罪犯家眷,自有朝廷按律治罪,你们既然跟着我办差,我办差自有一番规矩:第一,不准对女眷轻慢侮辱;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