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拨火添炭,用热水冲了茶面子,再吃了一个肉夹馍。一番洗漱之后,贾琏开始打最后的腹稿。
等他确认了最后腹稿,贾琏将浑身元力集中于耳道,将听力铺开,开始捕捉举子们的叨叨,然后,将自己诗词中与人重复的地方进行标记。这一番窃听下来,贾琏已经有了六分把握可以压过这些人。
窃听完毕,贾琏已经略显疲态,于是他闭目打坐一个时辰。贾琏再次睁开眼睛,凝神再听,周边的举子已经开始铺纸作诗了。
贾琏再次放出神识,慢慢扫过周边的考棚,发觉这些人的诗词跟之前听到的诵念声吻合度高达八成。
贾琏再次默默在脑海中审核自己的腹稿,再次修改,务求自己的文章一枝独放。这般修修改改,一个上午顺利过去。
下午时分,贾琏最后确认了自己的诗词不再修改之后,他开始动笔打草稿,他写的很慢,即便是草稿,他也不愿意乱涂乱抹。
《省耕诗》
圣主重民事,农官占岁祥。
雨露沾人普,乾坤福物长。
秉耒田家子,横经稽古郎。
为传天子意,抒悃矢赓扬。
贾琏最终定稿,放松了精神,一时间只饿的前胸贴后背。
这半天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贾琏累得狠了,甚是不大想吃东西,便摆出无心向天的姿势睡过去了。
这一睡只睡了整整一夜,翌日早起,贾琏再试了下神识,发觉神识的范围缩小了一半,这是体内的元力消耗太大的缘故。好在贾琏今日只需要一字不漏的把草稿誊抄一遍即可。
这日正是头场考试的第三日,二月十一日。
整个上午,贾琏都在打坐恢复,午膳过后,贾琏开始誊抄,申时正刻,贾琏已经顺利完成诗作。
然后,贾琏从头至尾检查一遍,最终确认无误之后,贾琏搁笔静坐,等候监考官收卷封存。
这一夜,贾琏累极熟睡,一夜无梦。
翌日二月十二。
第二场考试做赋,赋题曰:《万年枝上太平雀》贾琏一如第一场考试,如法泡制,顺利熬过第二场。
第二场考试完毕,考场上的气味已经很熏人,很难闻了。
可是,为了前程,大家也只有拼了。
这一日酉时,监考官收取考试试卷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考生已经气绝多时,尸体都冷了。
这个考生排在最末,距离贾琏很远,这个考生的考棚八百五十,无论贾琏的神识还是听力。都无法察觉他的异样。
估计因为这个举子忽然死亡,给大家造成了精神压力,第三场考试刚刚开始,就一下倒了四个举子,好在他们在白日发病,得到了及时治疗,虽然不能继续考试,却是性命无忧。
第三场考试策论,题目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贾琏想着当今天下,外贼四起,他很快确定了这篇文章的论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其实,贾琏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无法担任这个职责,可是,不这么论题,自己估计要落选,你都不乐意为君王分忧,君王要你何用?
尤其乾元帝,你不给银子他也会报复你,何况你竟敢说天下兴亡是天子一人的事情?
既然管不了,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吧。
乾元帝罢黜你是轻的,不把你抄你家灭族,算你命大。
十七日酉正,监考官最后封存试卷,可是考场的举子却不能即刻离开,因为龙门在次日卯时才会打开。
翌日,贾琏早早醒来,排着队列等候主考官发令打开辕门。
贾琏无聊之下,左右观瞧,一个个考生胡子拉渣,面色惨白,形同乞丐,一如病夫。
随着主考官一声令下,辕门缓缓打开,前面的人流开始骚动,有人欢呼,有人哭叫。
忽然间,一声高亢的吆喝声音压住了所有的嘈杂:“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状元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
“书中自有颜如玉!”
“书中自有千钟粟!”
“哈哈哈!”
贾琏眼力惊人,忙着追寻那人身影,却是一个须发皓白的举子。
有人感叹:“嗨,他都考了十次了,为了考试,他买了女儿,老婆跑了,如今自己也疯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
“哎!”
“何苦来哉!”
周围许多的举子物伤其类:“是啊,何苦来哉,已经是举人了,坐个馆,做个幕府,怎么都能活,这科不中,老子再不考了!”
那些话本是劝学的金玉良言,不想如今竟然成了他疯癫的根源。
贾琏摇头走出辕门。
昭儿兴儿隆儿三个早早等候在门口,见了贾琏胡子拉渣清瘦了许多,都愣了。
“二爷您受苦了!”
贾琏一贯玉树临风,如今成了这般,昭儿以为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