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霜莞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惊喜,“你能写的比这首还要好?”
“写出来不就知道了?”清婉斜觑她一眼,眼波流转,真真是流光溢彩。
清婉借了方才也参加诗会的傅斯烟的桌子,提笔一挥而就。众人都凑过来看:
碧圆自洁。向浅洲远渚,亭亭清绝。犹有遗簪,不展秋心,能卷几多炎热。鸳鸯密语同倾盖,且莫与、浣纱人说。恐怨歌、忽断花风,碎却翠云千叠。
回首当年汉舞,怕飞去、谩皱留仙裙折。恋恋青衫,犹染枯香,还叹鬓丝飘雪。盘心清露如铅水,又一夜、西风吹折。喜静看、匹练秋光,倒泻半湖明月。
“匹练秋光,倒泻半湖明月。好词,果真好词!姑娘文采斐然,在下佩服。”说话的正是陈曲静。
“献丑了。”清婉学着陈曲静方才的口吻回了一句。
傅斯烟拊掌叹道,“这下可好,咱们刚刚好容易选出来的第一要易主了。”
清婉道,“我是半路跑出来的,不与大家一道,既然玩的这样有趣,不若再赛一回如何?”
方才说傅斯烟她们私定魁首的庄梦荀道,“方才那首都是绞尽脑汁得来,我可才尽,再写不出来了,你们要玩,我只能看着。”
刘容也道,“作词我也是不行的,看词的本事倒是有些,我跟着莞儿评鉴大家的作品就好了。”
单茵笑她,“若是作不出来,如何有本事能看?我知道你的厉害,你可别躲。”
单芙拉住自己的小妹,“这里有婉五娘,哪里有咱们露脸的份儿?”
傅斯年一锤定音,“再赛一回,能作的就写,不能的就看着,时间还是一炷香,主题依旧是莲,韵脚不限制,看看各位还能不能做出比方才好的词作来。”
傅斯烟戳了她哥哥一下,“这要求也太不严格些了,一会儿佳作太多,让我和莞儿怎么评选?”
当下众人各自回桌,开始酝酿,搜肠刮肚想着词句。有的人走到养着莲花的巨大青花瓷圆盏前,盯着那几朵开得清雅高洁的花朵,怔怔出神。
为方才清婉的才华惊叹,陈曲静此刻想出来的东西都不怎么出彩。他抬头看了清婉一眼,对方正在和刘容傅斯烟等人说话,竟是全然没把诗会放在心上的模样,笑语晏晏的,娇俏明艳。
陈曲静心头一动,一首词已经有了。
刘容用手肘顶了顶清婉,“他已经有了,你如何?”
“他有没有,与我何干?”
刘容看着清婉,笑而不语。
时间到了,单茵帮着鄞霜莞把众人的诗词搜到主案上来,一首一首的看。
刘容只有一句:碧莲香熏和风里,彩鸳鸯觉双/飞起。
傅斯烟看得直乐,“你就不能认真些?”
刘容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珠玉在前,我写不出来,有什么办法。”
不知何故,陈曲静的和清婉的一上一下挨在一起,傅斯烟先看了陈曲静的,又看了清婉的,不由拍了拍手道,“真是奇了,分明是不一样的韵,看起来竟是一对似的,快说,你俩是不是约好了的。”
刘容那些那两页诗词一看,止不住也笑起来,“果然一对,倒真是巧了。”
众人便起哄着快快念来一听。
陈曲静的词云:一掬天和金粉腻。莲子心中,自有深深意。意密莲深冬正媚。将花寄恨无人会。 桥上少年桥下水。小棹归时,不语牵红袂。浪浅荷心圆又碎。无端欲伴相思泪。
清婉的词云:为爱莲房都一柄。双苞双蕊双红影。雨势断来风色定。秋水静。仙郎彩女临鸾镜。 妾有容华君不省。花无恩爱犹相并。花却有情人薄幸。心耿耿。因花又染相思病。
若郦清妍在,定然知道清婉这词是在感慨温漠的负心,这头对自己甜言蜜语,转身又对着清婕献媚,若不是有郦清妍从旁开导相劝,怕真是要染上相思病了。
傅斯年一把勾住陈曲静的肩膀,“你小子倒是藏的深啊,平日里跟个深闺小姐似的只知道躲在房里看书,怎么突然懂起相思来了?”
陈曲静顿时红了脸,心思不能让外人知晓,嗫嚅半天,想出一个不甚有说服力的理由来,“不过有感而发,就得了,哪里有什么相思。”
庄梦荀也加入调侃,“没有相思却写相思,陈公子真是匠心独运别具一格。”
陈曲静脸红的都要破了。
刘容倚在清婉旁边,看着陈曲静被众人说笑,结结巴巴解释的样子,轻声感慨,“真是个书呆子。”
“可不是。”清婉正低头思索怎么把刘容那句子填完整,闻言抬头看了那边一眼,见那人窘迫到想就地遁走,不由也觉好笑,“而且还是个傻子。”
刘容问,“方才说你和他的词能凑做一对,你也不生气?”
“生气什么?不过一首词而已,大家想到就写来,若是因为这样的巧合生气,心眼也太小些了。”
刘容微微侧目,“月余不见,你和妍儿变化之大,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清婉笑了笑,转开话题,“你真是个怪才,写的这句子甚难填完整了。这儿人太多,吵的紧,咱们出去走走去。”
“我和莞四娘还有事情要说,你自己去吧,带上个人,别走丢了。”
“我又不是史明霏,能在自己家里也迷路。今天妍儿这府里到处都是人,带不带的有什么要紧。”
“过不多久就要用膳了,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