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两天,太子做得很高兴,觉得自己的改变是对的,欢欢说得没错。
那高兴了该怎么办?跟小美人炫耀去!
“韩煜真不是东西,非要我训一顿才老实了,之前怕是故意将公务弄成我看不明白的样儿,”怎么可能是自己智商不够用?太子二话不说坐实了韩煜的坏心眼:“最近我终於熟练了,就是费了些功夫,耽误了来看你的时辰……东华宫的人没给你气受吧?”
颜欢欢偏了偏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一一她一天呆在厢房里,活人都没见得几个,哪来的灵界朋友给她气受,就是肚里的崽不安吻份,闹得她早膳都没进多少,心情自然不佳。孕妇的脾气受激素改变影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不加以排解,很容易闹出病来。
一个得不到适当安抚和尊重的孕妇,可以轻易闹得家宅不宁。
“如果妾身说有,殿下会替妾身作主吗?”
她看向太子,脸上却没装出忧色,平淡得就像问‘要留在这里用晚膳吗?’,得到太子肯定的答覆后,她拍手称快:“东华宫的伏姑姑,总给妾身脸色看,妾身翻来复去,越想越气……被软禁在东华宫,殿下给妾身气受就算了,连个下人也敢对妾身甩脸子!”
一半发泄,一半是在试探太子的节操。
太子眼里的宠溺都能溢出来了,丝毫没顾虑过那个甩脸色的下人是皇后的宫人:“待会收拾她,以后这东华宫哪个下人给你气受,都尽管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那是你妈的宫人,你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颜欢欢痛快之余,亦有些悲哀一一都是些什么人,要是她生了这么个东西,真是恨不得塞回去换一块叉烧,好歹叉烧不论肥瘦都很美味。
突然想吃肉了。
“殿下,妾身想吃肉包。”
自是好好好都依她。
她将话绕回来:“殿下,同样的公文,怎么会突然全部都简单起来?”
“许是韩煜以往故意为难我吧。”
“莫不是……为了讨好殿下,只将简单的呈上?”颜欢欢叹息,装作没想到深处:“虽然这是一片好意,但万一错过了重要的消息,越过殿下去办,恐怕也不太恰当。不过殿下这么信任的人,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吧!”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
因为情绪问题,除了腹部显怀外,她虽然尽量保持均衡饮食,但一直胖不起来,脸也小小的,美貌依旧。
漂亮的人一靥一笑,能让太子出神地看上许久。
这时,他不但没有怀疑颜欢欢,反而立马顺着她递上的梯子想下去,须臾,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一半忐忑,一半欣喜。
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紧皱的眉心,微凉的指尖轻轻一碰,他回过神来,左手往额头上摸,入目就是即使保持着距离,眉眼依然带着关切的欢欢。
“……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思虑再三,太子还是决定不将自己思考出来的,复杂而肮脏的事情告诉她。
“没事就好。”
颜欢欢没有往深问下去,可是该懂的,都懂了,自然不需要再煞风景地多说。
她沉默了下来,太子不是端亲王,不需要没完没了的带动气氛,他更需要空间来发挥想象力,由她来配合他。不愧是互相压迫着长大的孩子,性格走了两个极端。
“是了,你不是说那个谁……”太子就没将人名往心里去:“伏姑姑?给你气受么,你在这等着,我给你出气去。”
东华宫,他熟得跟自己地儿似的,哪些是母后心腹,和母后关系好,他了如指掌。
这个伏姑姑,不是母后跟前最得脸的,他说一句顶撞了自己,想要责罚,让小太监跟母后通传一句的事。
这么一来,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别让自己没空的时候,东华宫的下人都敢给欢欢脸色看了。
於是,不出一息间,人就押来了。
太子随身太监怕伏姑姑不服,闹得面子不好看,将人叫来的时候已经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虽然很瞧不上颜侧妃这种女人,伏姑姑也不过是代皇后不平罢了,主子要责怪下来,她断无反抗念头,只是梗着脖子,膝盖却没梗着,在太子面前跪得利落。
“你想怎么惩治她?”
他压根没将人放在眼中,颜欢欢见人来了,跪也跪了,神色平淡。
“容妾身想一想。”
她思索的时候,太子也是好耐性,在旁边捣鼓着精致的小茶点,吃得不亦乐乎。
刚住进东华宫时,她不明白为何要被端着张臭脸对待,那鄙夷目光,至今难忘。
伏姑姑跪在下首,没什么表情,低眉垂眼的,终於有个下人样了。
“倒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提醒我,”
美艳的脸上无悲无喜,就连一点复仇打脸的快感都没有,颜欢欢平静得就像,她所做的事不过是吃饭喝水一般平常而已,出於生理需求,别无他法。
她的确很冷静,以为能够从中得到些许快意,到头来却真切地提醒了她一点。
这个世代,对女人太不友善。
不但男性如此,同性亦然,或是更甚一一以前,徐王妃和她是竞争关系,可以理解,但伏姑姑这个和她完全没有利害关系的人,也能因为她‘品性’不好,不够‘德’,面露鄙夷,估计也恨不得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