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阳往心里头记了一笔,可即便如此,也不该赔钱啊。
真来个大赤字,年底给青城储量处报的时候,靳阳就丢人了。
萨楚拉摸了摸那些泥岩,手上果然没有黑色的痕迹。
“其他矿区都赔钱吗?”
萨楚拉一针见血的问道。
“咱们伊盟刚开始,前期的投入比较大,现在开始盈利的不算多。但是……”
但是?
矿长后半句话就着风咽进了肚子里,不敢说。
“但是什么?”
靳阳再度问道。
矿长挣扎了好一阵子,两位领导是一副他不说就不肯罢休的样子,他没办法,只能一拍大腿说。
“附近有个小煤矿老板,发了。”
发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反正是发了大财了。
萨楚拉跟靳阳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看向矿长。
“那还等什么?去跟人家取取经吧!”
矿长叹气,失落的摆手:“我也去过,就跟我打哈哈,贼兮兮的不说实话。”
萨楚拉一指自己和靳阳:“那是跟你,跟我们,他就得说实话。”
不说下次矿权就不批给他。
手中有一点小小的权力就容易膨胀,靳阳和萨楚拉利用权力去取经的路上莫名的兴奋。
达旗矿长有了领导撑腰,再度登了那家小煤矿的大门。
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是指定没安好心。
两个矿区离得不远但也有一段距离,等他们开车去了已经快到中午,看大门的瞅见车,赶紧让人去找老板了。
“是不是老板犯事了?”
这份工作还保不保得住啊……
看大门的嘟嘟囔囔的心里犯嘀咕,开门的时候手都在颤。
特别是那位公家的矿长指着领来的两位说:“这是我们伊盟地质局的领导!”
吓得腿都要软,老板没犯事吧?
被他担心的老板听到消息也赶来了门口,穿着一身不合体的西装,裤子又长又宽,拖在皮鞋脚面上一大截。
衬衫掖在了裤腰里,腰上别着一串钥匙,走路的时候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西装外套敞开,里头还打着一根鲜红色的领带。
这位矿长的个头绝不算矮,甚至比靳阳还要猛上一些。他手上黄澄澄的戴着一个扳指一样的大金戒指,上头扣着个发字。
一股暴发户的气息扑面而来,小煤老板咧着一口白牙,远远的就伸出手。
“领导来了,有失远迎啊!见谅啊!”
声音带着些厚重的鼻音,是蒙古族特有的普通话口音。
这人走近,是出乎意料的年轻。
在视线不被这些外表所扰乱之后,透过现象看清本质,小煤老板,靳阳和萨楚拉三人通通愣在了原地。
伸出的手顿住僵在半空,脚底下像有吸铁一半走不动道儿了。
达旗矿长看他们都不说话,眼神在三人中间逡巡,小声给靳阳介绍:“这是这个煤矿的老板,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