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包于瞬间鼓了起来,不知是何原理,从内喷出了雾状气体。
安宁被包裹于其中,只觉自己的头、面,乃至全身上下均开始丧失知觉,逐渐的,感官被完全被屏蔽,使她既看不见眼前景物,又听不到身边的任何嘈杂。
不知过了多久,安宁的意识慢慢回笼。
四周静悄悄的,蝉鸣鸟叫声被清晰放大于她的耳边,眨了眨眼,待恍惚之感过去后,她猛然从地上坐起,检查完毕发现自己并无受伤,这才松了口气打量起四周环境。
半响过后,安宁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是一片森林。
一片荒无人烟,鸟兽遍布的原始森林。
结论的由来很是简单,只看远处那些旁若无人啄着野果的鸟雀与麋鹿,便能猜到这个地方鲜少有人类打扰。幸而自己没有掉到肉食动物的蜗居之处,否则不待她清醒,恐怕就早已成为对方口中的开胃美食。
然而人生在世,小确幸总是少之又少。
闲下来检查自己的随身行李,安宁才发现自己的真终端已然消失不见,而为了出境颜欢欢帮她购得的那个假终端,也似乎因为质量问题再也无法接入星网。
宛如鲁滨逊漂流记的主人公。
她——一个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出境寻找‘负心汉’的弱女子,可能一辈子要被困在这片森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同野人一般度过余生,而那位她日日联系却总是不给予回信的‘负心汉’,必然会随着时间流逝将她遗忘。
她这是倒了什么霉呐!
……
就在安宁欲哭无泪的同时,另一边,被定义为负心汉的郝邵华却是刚从昏迷中醒来。
五日之前,在虫族与联邦的一场对战之中,他被敌方暗地派来的一只毒虫咬伤了小腿,虽及时进行了治疗,但由于敌军在前,不得不拖着带病的身体鼓舞士气。
那一场仗,联邦的士兵将敌方虫族屠戮殆尽,可居于后方的他,却在得知胜利的结果后霎然昏迷。
五日的救治,直到血液中所含毒素被完全清空,他的专职医师才使用仪器将他唤醒,醒来后被人告知的第一个消息,乃是他所嘱咐务必盯着安宁动向的一个警卫员当面汇报给他的。
“元帅,安小姐不见了。”
闻言,郝邵华喝水的动作停滞了下来,“从海河星离开了?”
也好,这场仗不知要打到何时,他不忍耽误她的时光,离开了……也好。
瞧见元帅颓然得神色,警卫员连忙摇头,“不止是这样,三日之前,安小姐乘坐速a188号飞船前往边境星域巴拉星,然而在途经马祖星时,a188号却无端遭受到了虫族的正面攻击。安小姐随着人流使用了舱内救援包,但三天过去了,获救的去往各港口报备的人中却并不包含她,我们怀疑……”
怀疑安宁已经死亡。
若不然在这港口几乎布满星域的时代,怎么会连过三天都抽不出时间去报备一趟?
郝邵华打断了他,“没有什么怀疑,她不会有事。”
“可……”
“战况进行的如何?最近几日虫族有没有再度来犯?”
“进行过五次小范围的骚扰,但我方次次都将其全歼。”
“我方伤亡情况如何?”
“作战过程有过一次失误,不过最终仅折损了两名士兵。”
听到这里,郝邵华的面色逐渐趋于严肃,“虫族的繁衍力惊人,我们人类却是日渐趋少,不要说折损两名士兵,他们就是受到了轻伤,也算是我们败了,日后不要用‘只’‘仅’‘不过’这类字眼来形容士兵,他们用自己的命去保卫联邦,不应该被这样的词汇灌注于称号之前。”
警卫员一愣,连忙敬了个联邦军礼,“是,元帅。”
顿了顿,见对面陷入了沉默与思索,他略显踌躇的出声道:“元帅,那安小姐……”
郝邵华叹出口气,“你去帮我把将军叫过来。”
警卫员连忙点头,迈出休息室,他的面上浮现一抹倾佩。
他是最了解元帅与安小姐间纠葛的人,毕竟对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向元帅进行汇报,从前,每当汇报的时间到来,他总是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些,否则真有些担心那笑得一脸傻呵呵的元帅会破坏自己在心中对他的印象。
但他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有血有肉才叫人,如果上位者总是以一副面孔示人,即使面对挚亲挚爱有关之事也不动声色,那未免有些太过可怕。
如元帅这般,担心有之,却又不忘将家国大事摆放在首位,这才是一个好领袖应该具备的品格。
然而这个想法只持续了半天。
下午,当将军召他过去伪装成卧病在床的元帅时,他觉得自己佩服错了人。
元帅是个好元帅,但也不该病刚好就撂挑子去找女友吧!要是他不幸遭到了意外,华云联邦在外患如此严重时期,压根就无法承担这个打击。
将军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闭嘴。
“有国才有家,但没有家,国是谁的国?”
……
是啊,他们所奋斗,所保卫的,不正是由一个个小家所组成的国嘛?
*
殊不知警卫员的想法在一日之内变了又变,此刻的郝邵华,正坐于飞船之中把玩着终端。
随着手指间的操作,眼前的影像不断在重复着‘播放——定格——播放’这一过程,不知过了多久,影片终于走到了结尾,盯着荧幕看了许久,他颤着手点入自己的信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