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吞慢慢冷笑, “所~以~, 这~世~间~便~只~有~我~与~爹~爹~这~两~只~蜗~牛~精~。”
“我爹爹生于洪荒初蒙~, 拜四界神子之中仙界释尊帝释天和人界神尊崇虚为师~, 修得上神精元~, 但执意不肯成仙~,留在妖界掌管一界安稳~”
苍歧勉强维持着笑容, 看着一步一步朝他逼近的云吞, 他咽了咽口水, 再也端不住‘临危不乱, 淡定自若’的帝王之风。
“咳……那啥,令尊好福气, 能嫁给令堂,想必也是女中豪杰哈哈哈哈哈——”
云吞将苍歧逼到了冰壁的角落,他单膝跪上床, 居高临下撑在苍歧身侧,紧紧盯着苍帝不放。
他这副姿态倒是和他蜗爹爹仗势欺人像了个透彻。
云吞,“我没有母亲, 只有父亲,我父亲是四界神子之中的妖神钦封,也曾是凡界的一帝之王,他曾同我爹爹联手打败了滋扰四界苍生的恶兽奎壁和鬼王伽勒王。”
云吞微微扬起眉,眉眼之间带着墨色山水般沉静从容,他勾起唇角,“我不妨再告诉帝君~,我舅舅是天界上仙青瀛~,掌管四界之中的渊源定数~。我姑姑平桑是戴胜一族最年轻的女族长~,曾带领戴胜鸟与恶鬼交战了三日三夜~。我叔叔寒舟是地菩鬼佛的转世~,额心生着一滴往生泪~,在凡界如艳阳鎏金四溢~,能化解世间最浓烈的积怨恶咒~”
他说罢这一段,停了下来,微仰着下巴,傲然盯着苍歧,“帝~君~还~想~知~道~什~么~吗~?”
看着逼压在身上的小东西,苍歧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满脸的愁云惨淡,他原本以为云吞只是一只初开灵智的小蜗牛妖,平易近人,天x_ing和善,平日里被欺负了,也不吭不响,从没见过仗势欺过何人。
哪曾想这小东西的背后涉及了天界人界鬼界妖界四大界赫赫有名的人仙妖鬼,若说这里面的一个两个联手,苍歧能打得过,可如果是这些人仙妖鬼知晓他对云吞做了什么,带领族人组团来战,那帝君他老人家可就够呛。
毕竟谁都不是吃素的。
苍歧满眼希冀的问道,“他们待你好吗?”
云吞笑了下,“视~如~己~出~”
苍歧,“……”
苍歧悲哀的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灵芝一老,就容易点背。他辛酸着,暗搓搓伸出手搂住撑在身上的小蜗牛腰上,可怜兮兮道,“不说他们了,要不然说说你?”
云吞抬手打掉他的手,站了起来,退后两步,整理了凌乱的衣角,一脸淡漠,“云~吞~道~行~尚~浅~,涉~世~未~深~,没~什~么~好~说~的~”
苍歧遗憾的摸了摸被打掉的手,“小蜗牛你真是……忒谦虚了。”
云吞哼了下,又坐回到了桌前,撤去刚刚那一身欺凌弱小的猖狂之气,背对着他,恢复成清秀温润的小公子执笔继续抄书。
听着身后的帝君长叹一声,倒在了冰霜榻上,云吞暗暗露出个得瑟的笑容。
他虽然脾气没他爹爹大,但也从来不是个任由人起伏的主,只是有的时候,他懒得计较,和肮脏腌臜的人多说一句话都会染得一身腥臭,云吞相信恶有恶报,所以他不去理会。
他不理会,就不代表他能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
想起刚刚苍歧躺在他身下干笑的模样,云吞觉得真是太解气了,能让上古神祇露出这种笑容,比与他厮杀千遍万遍还要舒坦,爽~!
云吞过足了嘴瘾,抄起书来洋洋洒洒甚是肆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苍歧一手为枕撑在脑后,望着他清瘦的背影含着浅笑。
组团又能如何,苍歧能称帝,自然不是没有能力,只不过,令他忧心的是,一旦他们起了什么冲突,若是他那二位爹爹舅舅叔叔等等不愿让小蜗牛和他在一起,他怕的是云吞便会头也不回跟着他们走了。
这些人苍歧未见过,可伤了哪一个,最后都会令云吞伤心。
想到此处,苍歧对自己当初所做之事后悔不已,生生在两人身前划下了一道鸿沟。
他默然的望着洞顶,心里很塞。
妖界,万象街上妖来妖往热闹非凡。
高大英俊的男人正疾步往家中走。
他手里端了个白瓷小盅,里面是热乎乎刚出炉的紫米芋圆山药粥,放上甜滋滋的蜂蜜和鲜n_ai,离得好远就能嗅到一股甜香味。
“牧掌柜的,又给云大人买粥啊,放这么多的糖会吃坏牙的。”路边卖炸臭豆腐串的老山羊妖说着,裂开嘴,露出稀零的牙齿,好像在说,瞧见没,以后这就是云公子的下场。
牧单,“……”
牧单,“没事,牙多。您给我炸三串臭豆腐,愈焦愈好,多放酱和辣椒,一会儿我来取。”
他一挥手,三个铜板落进了老山羊妖的钱箱了,山羊伯伯仍旧忧心忡忡道,“多吃臭豆腐少吃糖,牙多也不好使。”
牧单心想您老可把心放回去吧,他家那位蜗牛的米粒牙可是多到数不清的。
牧单一路端着芋圆粥进了自己的药铺——牧云阁,刚踏进去,顿时被晃了眼,原本归置有序的药阁被挨个打开,里面的药材少了大半,更别提今早上刚送来的一批新鲜的百年人参,也被摘去了最嫩的地方,胡乱扔在一旁。
铺子里如同被洗劫了一翻,满地药材沫子,零星的可怜。
屋中央站了个衣袂决决的青年,身材高挑清瘦,长发如瀑披在双肩,他长的极为好看,肌肤细致如雪,晧眸盈盈,有春水照月的艳色,亦像天山冰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