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师成和何清离开,门在他们身后轻轻掩上,并发出栓门的声音,不大。
“师成,我以前看过会走会跳的纸人。懂这种法术的人多吗?”
“很少。”
“很难学吗?”
“雕虫小技。”
柯师成刚拜师林金开不久,就学会cao纵纸人纸马。这个法术不需要用到灵力,需要会咒语。
何清有些想学,不过他知道这种东西肯定不能随便教给别人。
两人往戏台的方向走,何清拿手机当手电筒在前照路。白日的炎热消退,东堤村的夜晚风很大,吹在何清袒露的胳膊长腿,何清感到一丝凉意。
夜晚的村子,静得只有风声和树叶声,这么一个大村子,陷入沉睡中,醒着的只有自己和柯师成,两人在月光下走动,何清心里莫名有些开心。
“这边。”
柯师成夜视能力很好,他走在前面,辨认出通往戏台的路,他走的不是大路,而是李晖走过的那条小路。废弃的工厂在月色下,像只庞然怪物,何清跟在柯师成身边,踩着工厂外的石沙路面,何清发现柯师成没有脚步声,何清尽量也让自己不要发出声响。“沙沙沙沙”作响的是身边的树,小路上树木不少,有些地段荒cao及膝。
何清走着走着,光顾拿手机诶柯师成照明,自己一脚踩空,滑下土路,以为要栽跟头时,柯道长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小心。”
这句小心,听起来居然很温柔。
紧握的手,传递双方手心的温度,何清的手凉,柯师成的手很温暖。柯师成把何清拽到路上来,两人的手牵在一起。
何清没有松开,柯道长也没有,在黑夜里牵手并肩,何清心里自然很高兴。他没做多想,觉得这是师成怕他再踩空滑倒,师成其实很温柔。
两人无声无息行走,都不提牵手的事,何清认真的照路,柯师成察看四周。
逐渐,两人来到大树下,柯师成停下脚步,何清也停下。柯师成突然说:“就在这里了。”何清张望四周,没留意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存在,随后,他意识到似乎有什么物体,逐渐在眼前呈型。何清看向柯师成,见他正在执符念咒,双手一团蓝光。
何清的眼前,逐渐呈现一栋建筑物,样式和今日的乡下民宅不同,它若隐若现,虚幻缥缈。何清意识到,它就是之前的那栋建筑遗址,戏台就是建在遗址之上。
柯师成抬起头,他手指夹的符纸焚毁,化成灰。
这时候,何清才发觉,他们站的位置,正是这栋大宅的大门入口。柯师成是借由法术,让消失了几百年的古宅再现。
柯师成缓缓步入庭院,何清跟随着他进去,两人走在空荡的院子里。这栋古宅的样貌破败,厅堂爬满了蛛丝,门窗破漏透风,像栋鬼宅。柯师成一直没说话,他走到庭院正中,一口枯井旁,他停下脚步,摸出一只铃铛。
很小的铃铛,在摇动前,柯师成看向何清,示意何清到他身后去。
幽深的古井,井口椭圆,仅能容一个水桶,这种古代的井,口径建得这么小,是为了防止有人掉落。
何清听话站到柯师成身后,他看到柯师成背上的剑,他又想起早些时候柯道长斗蜈蚣的事。有柯师成在身边,何清很有安全感。
“铃铃……”
柯师成用食指和无名指夹着铃铛,在井口摇动几下,便就把铃铛收起来。
不会,井里传出索索索索的声音,这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终于,井口探出一个大蜈蚣头,那头再大那么一点点,可能要卡在井口。
这就是今晚早些时候见到的老蜈蚣,它头上还带着伤,一根触须被打弯了。老蜈蚣不安地看着柯师成,它慢吞吞从井里爬出来,趴在一旁,一副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来,我也没地方逃的苦逼模样。
月光下的老蜈蚣,这么大只,还有这么多脚,实在让人感到抵触。因为它有毒,给人类一代代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看到它,就觉得要打死。
蜈蚣精爬出来了,可是井里还在“索索索索”,何清直觉不只住了一只蜈蚣。果然,接着,有六只蜈蚣头接尾,爬了出来,这些蜈蚣个体比老蜈蚣小很多,也许是老蜈蚣的孩子?
六只小蜈蚣乖巧地排在老蜈蚣身边,也算是一家子齐齐整整,小蜈蚣们因为害怕而畏畏缩缩。
毕竟今晚的五雷令,把它们吓得不轻。
五雷令牌,号称:“一声雷令响,万里鬼神惊”,可想它的威力。
“召你是想问你一件事,为什么针对李金府父子?”
柯师成蹲身和老蜈蚣交谈,他又不是来把它灭门的,居然连小蜈蚣也自觉爬上来了。
老蜈蚣抬起身子,两只前爪在身前搓动,突然它幻化成了人形,半人半妖那种,上身人形,下身还是蜈蚣。老蜈蚣身体立即又高大起来,足有二三米高,很有压迫感。柯师成站在它面前,面不改色,仰头看着它。
老蜈蚣说话了,它居然是只雄蜈蚣:
“吾家居于此地五百年,李金府小儿,掘我主人家屋室,毁我洞府,着实可恨。”
老蜈蚣的话,感觉有些难听懂,何清仔细听还是能明白。就是说它在这里住了五百年,但是家被李金府给毁了。何清觉得李金府有点冤,他参与奠基还是第一位铲土,就被记住了。
“这里是林宅?你主人是林将领?”
“正是林府,主人亡故后,许我在此地定居。三百年后,李家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