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盼儿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望向他,“李sir,我想见千叶绮华。”
※※※
幽静的暗室,伊盼儿坐在椅子上等候。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千叶绮华在狱警的带领下来到了暗室。行叶绮华戴着手铐脚铐,走路十分不方便。她默默的走到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低下了头,像是前些日子一样,不打算开口说话。
许久,谁也没有说话。
伊盼儿突然说道,“城源望派你来台湾的。”
千叶绮华冷漠的神情突然有一丝异样,又恢复了沉静,缄默不语。
“他为什么要害我的家人。”伊盼儿继续问道,心里的困惑伤心纠结夹杂在一起,“是不是因为藤原春日?”
千叶绮华盯着地板,像是个听不见一聋子一样。
伊盼儿停了声,忽然轻声说道。“城源望,他死了。”
眼眸一紧,空洞的瞳孔收缩,千叶绮华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她愣了数秒,猛地挹起头望向伊盼儿,那样急切,那样愤然,完全不信,“你说谎!他没有死!”
“他真的死了。”伊盼儿瞧见她悲愤交加的神情,幽幽说道。
“他不会死!你说谎!”
“我没有说谎!”伊盼儿将事情的始末全盘托出,没有任何隐瞒,“台南警署收到了一封秘密邮件,邮件里详细写明了这一系列案件的主席,也替你做了澄清。邮件是以城源望为署名发送的,发送的ip来源,证实是英皇财团,他的私人办公室。”
“原本想要去押送他回车,但是东京警方声称他已经死了。死因疑为黑帮仇杀。”
千叶绮华拍案而起,眼神闪烁恍惚,“不可能的!不可能!他不会死的!”
“他死了,这是事实。”
“我不会相信的,我不会……”千叶绮华痴痴地呢喃,疯了一般。
其实伊盼儿也同样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城源望的尸体已经陈列在东京的警察厅。她瞧见他他死去的照片,也分辨出这张照片并没有经过任何修饰。那个躺在冰柜里的男人,那个闭着眼睛的男人,他确实是城源望。
伊盼儿从李sir那里索要了一张照片,她将照片递到千叶绮华面前。
千叶绮华低下头,颤着手拿起照片,视线模糊不清。
只是一眼,她就清楚地分辨出他。
天皇巨星:执拗地说
照片里那个人,苍白的容颜,没有血色,永远沉睡,不会再睁开眼睛,不会再露出笑容的他,躺在冰柜里,浑身都被冻得僵硬。他躺在冰冷的柜子里,以后就会躺在冰冷的地下,独自沉睡。
再也不能和他一起去看日出了,再也不能和他说话,再也不能看见他。
“嗨,我叫城源望,你叫什么名字?”
“千叶,你又没有吃饭吗?走吧,工作虽然重要,可是总不能忘记吃饭吧!”
“好无聊啊,有没有空陪我去看日出?”
“其实你应该多笑笑,整天绷着张脸做什么呢,女人就应该多笑才可爱。”
耳畔回响过他或微笑或叮咛或关心的话语,眼前也闪烁过以往的情景,一幕幕回忆那样鲜明,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但是,但是那个还活在脑海里的人,却就这样忽然之间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
再也……
再也碰触不到他,只能在记忆里凝望他。
城源望……
千叶绮华双手捧着照片,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落了出来,一滴、两滴……越来越多,越掉越急,落在了照片上,s-hi润了照片,他的苍白脸庞沾s-hi了泪水,在她眼里模糊不清。
她突然有些慌张,伸手去擦泪水。
但是看着照片,千叶绮华依旧咬牙说道,“我不会相信的……我才不会信……”她颤抖了手,迟疑地又是那样坚决地将照片放在桌子上,“你在说谎!我不会信的!”
千叶绮华站起身来,椅子发出颓上的声响。
“千叶医师。”伊盼儿没有阻止她离去,只是平视着前方,轻声说道,“能告诉我原因吗?”
千叶绮华恍惚的视线有一了丝焦距,却又慢慢散去。她神情像是终年不化的冰雾,再也不会为谁喜欢为谁忧愁。她迈开脚步,脚铐发出沉重的声响。房门打开,两名狱警押送着她回到监狱。
脚步声伴随着脚铐声响,慢慢远去。
伊盼儿心里一沉,久久没回神情。
晴朗的天空,照下阳光都不再温暖。
千叶绮华呆坐椅子上,浑身冰凉。她抬头望向天空,又是慢慢地低下头,忽然就轻轻地啜泣起来。她的哭声在监狱中盘旋,压抑的哭泣声慢慢转变为声嘶力竭的哭吼,像是要发泄心中所有的伤心悲哀。
她哭得让人心惊心悸,让人感觉凄凉。
千叶绮华已经睁不开眼,她跌坐在地上,将自己蜷缩在角落,任由泪水洗刷自己的双眼,洗刷自己的脸庞。
自己的啜泣声中,她仿佛瞧见那个思念的人,他那样执拗地说。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要更加优美动听……”
“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
“那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