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撑跳了下来,很有几分怒气冲冲地揪住了陆莲稚。
“你这个死人,为什么这样不讲义气?亏你还行走江湖,为何要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崇明甫一到来便一阵风揺铃般啷啷当当说个没完,手上出力晃着陆莲稚:“你是不是真的从来都不拿我当朋友!?好歹你我也是这么些年认识,为何居然还做得出不告而别这种事!?今日要不是我来找,是不是就想同我江湖不见了?这些日子我是不是有好吃好玩都招待你一份?!你这样对我还有没有良心!?”
她越说越来气,噼噼啪啪数落没完,将陆莲稚都摇得有些懵。
那方曲闻竹正在同亓徵歌告别,有的没的都嘱咐着,也明里暗里劝着亓徵歌早日归谷,却不妨斜里忽然冲出个崇明,一来便将气氛搅了个闹腾。
陆莲稚被崇明揪着,劈头盖脸的质问和乱骂兜头浇下,还有些不知怎么回事。这是在怪自己不告诉她曲闻竹今日要走?可往日里明明也没见她同曲闻竹关系多亲厚啊?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闻竹姐姐没告诉你,她今日要走?”
崇明侧脸看了一眼曲闻竹,曲闻竹正兴趣盎然看着她笑。
“没有!”崇明忽然背后一阵发凉,别过脸不去看她:“我同她又不是朋友!她走不走干我何事!?”
“那就奇了,”陆莲稚有些气,又好笑道,“不是朋友,你这样着急来送别做什么?还抓着我怪我不告诉你她要走?你同她横竖也不熟稔。”
崇明反应了片刻,松开陆莲稚衣襟:“你不同亓姐姐一道走?”
“我当然同她一道了。”陆莲稚看傻子似的看着崇明:“我们要继续游方,一路南下,去南边巴陵。”
说完,她笑嘻嘻看了亓徵歌一眼:“就我们两个。”
崇明噎了一下,仿佛悟了什么,心下一跳一跳:“——今日要走的不是你们,是这个庸医?”
先前曲闻竹看崇明的脸色,早就猜出来她闹了个什么乌龙,听到此处,她不由得轻笑两声:“怎么,小郡主舍不得?”
“呸!”崇明朝曲闻竹啐了一口:“你是哪位?我同你熟么?”
曲闻竹见崇明面色真是十分恼羞成怒,知道这心大的小姑娘是当真不知道昨晚她遭了自己毒手,不由得感到万分好笑,抬袖吃吃笑了几声。
笑闹间,曲闻竹看见亓元解远远从府门内走了出来,正同时缜道着别。
她敛了笑意,再度抓住了亓徵歌的手,眼神中含上了几丝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