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灵赋听得火气立刻窜了上来,那嘴一开口就要伤人:“我怎样哪由得你个混账乞丐置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找来借口不过是给你台阶子下。”
“你承认与我在床上做那般事快活了?”阿魄看好戏一般。
邱灵赋脸色一僵,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再看那阿魄坏笑的模样,分明是自己掉进了陷阱里,那阿魄正瞧着自己狼狈开心着。
往那张脸上拍了一掌过去,却被阿魄捉住,邱灵赋也不急着挣脱,只看着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阿魄在那手背上亲了一口,“你快活便好。你快活,我也快活,那便是你情我愿。别怕他人笑话,也别怕彼此笑话。”
邱灵赋觉得好笑:“我饭酒老儿何曾怕过他人笑话?”
“你是怕我笑话你。你说说,我们纠缠的时候,是我比较狼狈,还是你比较狼狈。”
看邱灵赋衣衫大开在床上仰看着自己,露出的锁骨肌rou像是月光下蜿蜒起伏的雪丘,自有一番属于他的纯洁诱惑。可那眼神却是生动得要冒出火焰来,不懈余力地要告诉你这人对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有多么在意——他自有一番自己的衡量,要是别人口头嘲讽不到自己的弱处,自然是不放在心上,要是那恰好是自己的短板,非得浑身是刺明里暗里要灭人口的。
阿魄看着他,心情像是用讨食钱换来了一坛子酒,美美地正要走回那街角去享用。
这酒究竟如何不重要,这回到街角的几步路,便像是已经把千万种酒的滋味尝了个遍。就像自己对这人说话之前,便已经把他千万种反应都猜测了一般,这千万种反应,种种他都喜欢。
人生在世如何美好,今天喝了这酒,明天去饮那酒。自己还要醉千万个日夜,还要与他说千万句话。
阿魄与他说话心中喜悦,嘴角自然又轻轻上扬起来:“我狼狈的时候你心底便兴奋,你狼狈的时候心底便恼怒。我与你交-欢,你是既兴奋又恼怒,既是喜欢又是地狱里一般。”
这些话经由阿魄嘴里如此详尽地说出来,邱灵赋竟然觉得比两人真正jiao 欢更耻-辱。
“那又怎样?”邱灵赋仍旧坚强地厚着脸皮。
“没怎么样,你怎样我都喜欢。”阿魄轻声道,“只是你狼狈时,可别老想着我要笑话你看轻你,你那模样我爱还来不及······我阿魄可从来没荒唐地想过要用这云雨之事去当做欺侮人的手段。”
阿魄说得坦诚,邱灵赋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他眼睛盯着阿魄,不屑道:“自古以来便有人把云雨之事当做欺侮人的手段,何来荒唐,我就是要用云雨之事欺侮你,你也难道不是不打自招?”
阿魄倒是不在乎邱灵赋说要欺侮他,只是把那人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咬着,唇舌便立刻感受那人手指对自己的紧张。
这邱灵赋自我保护的心思这般重,好好解释也不听,非要钻牛角尖。阿魄调侃自己对牛弹琴:“我想要抱你是欺侮你,不能抱你也是欺侮你······阿魄在你邱灵赋眼中横竖不是恶棍一个。”
“难道不是?都说我邱灵赋是淮安那街上欺善的纨绔子弟,能被我欺的才是善,欺负了我,那便是因为我太善,斗不过这恶。”邱灵赋最擅长的不过是强词夺理。
“说书人饭酒老儿的说法?”阿魄听得有些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