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我弄出来的,我亲自去说。”
两人下楼后没多久,陈安修和章时年就到了。
陈安修在楼南的对面坐下,章时年坐在他的身边,叶景谦去厨房泡了三杯茶过来,给楼南的就是一杯普通的温开水。
陈安修没说话之前,楼南还抱着一起侥幸,说不定文件让他放到其他地方忘了,可等陈安修把那张纸从口袋里取出来的时候,他无法欺骗自己了。
“这么晚过来,是想问问这个是怎么回事?”
楼南去看叶景谦,他不确定要不要照实说,他不怕承担责任,但他担心造成的后果。
陈安修扶着额头笑说,“放心,我没找你算账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个真相而已,我用了十年知道我儿子的父亲是谁,总不能再花十年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吧?”老天别和他开这种玩笑了,一个不够,还来一个,嫌他生活太平静了,也不用拿这种事情来调剂吧?
叶景谦想开口,楼南已经接过话说,“这份记录是我们从医院的档案室里找出来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林长宁很可能是你的亲生爸爸,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陈安修明白,亲生爸爸,就是生他的那个爸爸,小舅,爸爸?明明是两个人怎么可能联系到一起的。那个人,他甚至一点都不熟悉,怎么可能是他的爸爸呢?他爸爸明明叫陈建明,是个普通的农民,他妈妈叫林英,是个普通的中学退休教师。在他人生前二十八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
“安修,这件事,我再帮你确认一下。”两人从楼南家里出来,今晚的月色不错,两人沿着花间的小路走回去。
陈安修的手机响,他拿出来看看名字名字没接起来,章时年看到屏幕上闪动着两个字,小舅。
“我想回山上一趟,吨吨今晚就留在你这里吧。”
“我送你上去。”章时年不容拒绝的说,他不放心安修这样走,因为他知道安修和父母的感情有多深,安修当初提分手,父母的因素虽然不是主要的,但绝对影响过他。感情越深,内心此时的起伏就越大。
陈安修和章时年回去的时候,林长宁正在建材店门口坐着等他们父子。
在温哥华的酒店里见过一次,林长宁对章时年还有一点印象,意识到吨吨和这人的容貌相似度,他眯了眯眼。
章时年自然也是认识他的,“林先生。”真是天意弄人,这人竟然是安修的父亲,看他的年纪,当年生下安修的时候应该岁数也不大。
林长宁礼貌地点点头,转头问陈安修,“吨吨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小舅,你把右手臂给我看看行吗?”小舅常年穿着长袖衣服,他从来没留意过这人的臂弯里是否有那个记号。
林长宁不清楚陈安修知道了什么,从他的神色中也看不出一丝端倪,“你想知道什么,壮壮?”
陈安修直接了当的说,“我想知道小舅有没有生过孩子。”
小镇上入夜后。街道上静悄悄的,偶尔见到一两只流浪狗和流浪猫在路边经过,好一会,三个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林长宁先开口的,“有,有过一个孩子。”
陈安修又问,“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林长宁点头。
“那我能问问,他现在什么地方吗?”
有了前面的两个问题,第三个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回答了,林长宁抬头看他,一字一句说,“二十八年前,我交给别人抚养了。”
陈安修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看地前所未有的仔细,林长宁心里知道,壮壮还是知道了,虽然他不明白这真相他是从何的得知的。“你还有什么话要问我吗?”哪怕是责怪的话。
陈安修却说,“没有了。”事情已经足够清楚了,他知道结果就行,至于过程,他兴趣不大,现在的父母养了他二十八年,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壮壮……”看着孩子疏离的态度,林长宁下意识想去解释什么,可他又能解释什么呢,所有的解释在事实面前都这么苍白无力。
“小舅,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今晚就不在这里睡了。”
林长宁看他开门,上车,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
“要送你回家吗?”章时年问。
“先在路边停停吧。”现在回去万一在爸妈面前露出点什么来,就不好了。
陈安修还记得章时年的气管不好,下车抽了半包烟,等他还想继续的时候,章时年从后面把他的烟抽走,“抽烟并不能解决问题。”
陈安修回头笑看他,“那我们来做怎么样?”
第80章
“帮我点上。”章时年弹弹手中的烟。
“我不知道你还会抽烟。”认识这人一年多,磕磕绊绊在一起的日子也有大半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人抽过烟。“你确定你的气管能承受得住?”
章时年闲散地倚在车身上,松开领口说,“我暂时还没想死的打算。”
陈安修扭开打火机,帮忙点着,“你这个样子还真让人有点不习惯。”他印象中的章时年一向是衣着合宜,举止得体,就算是在面对他在提分手的时候,这人依旧是不疾不徐的,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逃出他的掌控。像现在这样,几乎有些放纵的样子真是没见过。
章时年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夹着烟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