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绿岛,你可以有更好的发展,你可以去上大学,前面要走的路可以重新做选择,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在这个酒店里做个维修工?”
正中靶心,箭箭入骨,章时年比他想象中更会揣度人的心思。他确实不想一直在这里做维修工,可是在这个学历普遍贬值的社会,街上雇个发传单的都恨不得要求是大专以上学历,他这个高中学历,有和没有都差不多,除了体力活实在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工作,除非是自己拉出来单干,但单干这种事情既需要资金又需要有合适的项目,不是说干就干的。
“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在我的身边,你会少走很多弯路。你会比现在过的更好,吨吨,还有你的父母,都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每一句话都稳稳戳中陈安修的软肋。
这个诱惑力太大,陈安修要坚守自己的阵地实在有些困难。
“我可以给你保证。”章时年大概也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要如此放低姿态,就为了留一个人在身边。
陈安修在一瞬间动摇了,但也只是一瞬间,只要一想到他得到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要爬上另外一个男人的床,他就无法坦然接受。这样的话即使他将来可以功成名就,他又怎么和父母还有吨吨解释这一切。
“章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不可能的。”代价太大,他付不起。
“那好吧。”最后章时年用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为他们的这次对话做了完结致辞。
“喂,老大,你这句好吧是什么意思,是放弃了?还是直接没听进去啊?”陈安修追了两步,想问个明白,但眼角的余光扫到正暗暗注意这里的王海,他决定先去和这人打个招呼,免得他出去乱说,顺便找个附近的垃圾桶把手里的半瓶水扔掉。
但王海这人不愧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平时看着嘴皮子挺溜,但一到关键时刻,嘴巴像蚌壳一样,一点都撬不开,陈安修拐弯抹角地问了半天,也没弄清楚刚才的事情这人到底看到了多少。章时年的家人他一个都不想惹,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就像季方平,看着倒是个温厚亲切的长者,但能做到省委书记的位置,没有些厉害手段,谁会相信啊。不过话说回来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也不值得那么多大人物大动干戈吧。那么高的位置,他无心也没有力气去攀附。
“你和章先生刚才闹不愉快了?”季方平和章时年两兄弟冲了澡在球场附近的卡座休息,陈安修陪着王海去把酒店的球具还回去,他终于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