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笑道:“父子,大王不是说,君为人父么?”
纣王板起脸,道:“孤就这么老了?”又想起二人初见时自己辩得浩然哑口无言,不料今日作茧自缚,哭笑不得。
浩然不答,微笑端详纣王,纣王却已有所觉,伸出手来,握着浩然的手掌,道:“父子可是大不伦,便兄弟罢了。”说话间已把五指略分,与浩然十指相扣,又说:“待会你等着,那人定会满口谀赞。”
纣王紧着嗓子,直把j,i,an臣费仲的神态学了个十足,说:“大王穿什么都十足天子气派——”
后门处已有马车等候,车内探出一人头张望,忙不迭地赔笑把纣王与司墨迎上车去。浩然一见便倒了胃口,正是那朝中大j,i,an臣费仲。
待得君臣坐定,费仲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大王可是穿什么都十足天子气派啊!”
这下二人再也按捺不住,倏然爆笑出声,费仲则一脸茫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马车离开皇宫,于朝歌城内穿梭,寻那热闹人多的地方去了。
后人只道商朝末代君王昏庸无道,百姓流离失所;却不知封神大战前,朝歌实是神州大陆的贸易,文化,经济中心,后世职业“商人”指的便是中原商丘一带,贩卖各种产品的货郎,流传几千年后,成为对这一职业的固定称谓。
时值初冬,昨夜小雪于长街上积起一层薄冰,人来人往,市集热闹非凡,尽是摆着青铜器,绳艺编织品与腊腌食物等等的地摊,更有猎户带着山珍野味大声叫卖,一派繁华熙攘景象。
浩然在宫中一住便是近半年,当即如脱了套的猴头般兴奋不已,反正君王有费仲服侍,不再c,ao心,几个转圜消失在市集里。
费仲可不敢效此彪悍举动,知君王虽是微服,意实不在玩乐,当即恭恭敬敬,亦步亦趋跟于纣王身后,随时回答天子各种提问。纣王也不着急寻回那脱缰的司墨,只是莞尔喊道:“雪天地滑,当心摔掉门牙!”便不再管他,沿路走来,勘察民情,又不时回头向费仲询问朝歌城内经济,民政之事。
浩然在贩卖赤铜制品的一摊前忽地停下脚步,那货郎招呼道:“小哥,看看罢。”
浩然难以置信地俯身拣出一把通体金黄的短剑,把它高高举起,对着阳光仔细端详,抽了一口冷气,问道:“这是何物?”
货郎满脸堆笑,答道:“小哥好眼力,这是西岐姬二公子姬发亲手打的。”
浩然依稀只觉这剑说不出的熟悉,剑身龙纹缠绕,符字圈圈,剑尖却是钝圆型,于阳光下绽放出无数金色光芒,正是自己第一次穿越时,亲眼于皇帝手上见到的轩辕剑仿制品!
“怎么?”那边纣王已走到近前,与浩然一同端详手中金色短剑,笑道:“上古神器于地摊上寻得,莫要说笑话了。”
浩然知自己心念一动,天子便晓得,只得摇头笑笑。纣王接过剑,一手拇指在短剑边缘反复摩挲,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你既想要,孤……我便买了,正好当件赝品,方便日后寻得那剑时作个对照。”
“姬氏一族传承自黄帝姬轩辕,会有此剑图样也是意料之中,待得岁末诸侯朝拜之时,为你安排时间,问问姬昌。”
浩然点头,把剑收进怀里,费仲忙把钱付了,三人离了那摊,纣王沉吟片刻,道:“近来西岐大兴冶铁,时有耳闻。”浩然想到西伯侯姬昌被羁押一事,忙道:“大王过虑了,西伯侯姬昌颇有贤能……”
纣王停下脚步,凝视浩然双目,认真道:“诸侯分封之事错综复杂,浩然凡事跟着孤,只听不言,你还不到明白权术之争的时候,切记。”
费仲听得暗自心惊,联系姜后身亡一事,揣测君意,心内已有计较,忙岔开话题道:“佩剑入宫,除了深受恩宠的黄妃,职在保护大王的御前侍卫,司墨大人实是……”
纣王脸上微微一红,不让费仲说完,只打断笑道:“刀剑不可露眼,否则被朝堂上老头子们抓到把柄,又有人要找孤的麻烦了。”
浩然尴尬应了,三人已走到一间客栈内,费仲识趣自去打点午膳,纣王一抖布袍前襟,坐于桌旁,道:“今r,i你便做得很好。黄妃是断然不能封后的。”
浩然想起史书上记载妲己封后一事,忙道:“你既不爱妲己,为何又……”
纣王饶有趣味地反问道:“你可知妲己对你评价如何?”
浩然摇头,心下茫然,只听纣王又笑着说:“妲己与费仲尤浑二人勾结已久,孤当然晓得,你以为孤真是那昏君不成?”见浩然眉毛微蹙,忧心忡忡,纣王把一手放于桌上,覆住浩然手背,缓缓道:“黄妃不似你们表面所见般只爱习武,天真不通世事,这原不必向你多说,孤只告诉你一句,那女人工于心计,觊觎后位已久,又有黄氏武族撑腰,于这选后一事,原是大忌。”
此时费仲已交代完,回到桌旁,俯身恭敬坐下,纣王把手松了,望向费仲。知费仲已听到后半句,示意接口。
费仲会意道:“大王英明,黄飞虎跋扈专横,又是皇亲国戚,本已无人能制,臣自知此话不该说,然而臣以为,六宫众妃之中,若要封后,唯有一人可选。”
纣王点头道:“妲己为苏护之女,苏护势力不广,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