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九天九地!风冰穿谷,死海万里!”姜子牙清喝道,随即把打神鞭朝汪洋中重重一甩,第一块坚冰成型,刹那以闪电之速,扩展到岐山谷口。
天地间呐喊之声尽数静谧,从西岐军直到数里外的岐山商营,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岐山如龙,蜿蜒近千里,岐山西侧一战,损去上万生灵,天降雷怒,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遮没晴空,暴雨瓢泼,洗去拖过无数峰峦的斑斑血迹。
距战场百余里的一处深山中,两仪符文散开,浩然气力耗尽,与纣王二人重重摔进了山涧里。
一只雉j-i飞来,于山洞口探头探脑,窥视片刻,方化为人型。
胡喜媚小心翼翼地看着山洞内,倚在一处,筋疲力尽的纣王与浩然,伸出手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晓。
第25章 炼妖壶·万物化生
浩然倏然扣住胡喜媚脉门,先天正气如万针掼刺,冲入雉j-ij-i,ng气海,后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这个贼你这个无耻的贼我一不偷二不抢好不容易得了这件宝物你揪我衣服抓我头发打我抢我东西哇哇哇哇啊!!!!!!”
浩然讪讪松了手,胡喜媚兀自跪坐在地上,面朝天嚎啕不休。
“那宝贝是我的你凭什么说拿就拿……”
“闭嘴!”
“教主亲手交给我的那是我的……”
“闭嘴!!”纣王喝道。
胡喜媚一下止了哭声,山洞内一片寂静。
血水从二人身后源源渗出,汇于低处,又流出山洞,被哗哗大雨冲尽。胡喜媚抹了把眼泪,怯怯道:“王兄,你……”
浩然挣开纣王搭在肩膀上的一手,于洞壁扒了些许苔藓下来,把带泥的一面按在自己伤口上。
纣王道:“给孤一点。”
浩然浑身剧痛,侧躺于冰冷石地上,淡淡道:“连抓把泥土也要人服侍?”
纣王不答,片刻后学着浩然抓下泥土,胡喜媚上前去为天子卸下护肩,铜甲,浩然此时方借着光线,依稀看清了纣王的伤。天子赤裸胸膛,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许是黄天化那把剑,贯穿了浩然身体,又刺入纣王心口。
“谁交给你的?”浩然忽问道。
胡喜媚不料浩然有此一问,朝后缩了缩,答道:“通天……通天教主。”
胡喜媚躲在纣王身后,又道:“教主嘱我,把这个……宝贝好生保管,若被抢去了,便不,不……”
浩然道:“我就抢了,你又如何?”
胡喜媚眼眶一红,又要哭时,纣王低声说了句话,方令这小女孩安静下来。
许久后,胡喜媚方小声答道:“也罢,送你了。”
浩然冷笑道:“你不知这是何物,留在你手中,只会惹来横祸。”
胡喜媚不服气道:“你莫要太嚣张了,王兄说,你救了他一命,无以为报,这铜瓶既是你要,便给你了。别以为我……”
浩然抬眼朝纣王望去,后者闭上双眼,似是睡了。抢一个小女孩物事,自己终究理亏,也不再反驳,便寻了处略干之地躺下。胡喜媚只怔怔望着洞外暴雨如瀑,水流似银练般穿梭来去,扳着手指,喃喃自语。
雉j-ij-i,ng不似史书记载般,成为纣王后妃之一,倒是出乎浩然意料。
箩莉有三好:清音,柔体,易推倒。胡喜媚天真烂漫,一副十岁小女孩的外型,却又与历史记载不符,看来妲己一党,也不全是shú_nǚ,明显这雉j-ij-i,ng跟雷震子便是绝配,俩二百五拉一起,正好凑个五百,浩然正胡思乱想间,却听胡喜媚那话甚是好笑,忍不住背过身子轻笑出声。
胡喜媚小声自言自语,说的尽是花儿草儿之物,过了一会,“呱呱”叫声不绝,雨天青蛙蟾蜍避水,从洞前三三两两蹦过,雉j-ij-i,ng便来了j-i,ng神。
“一只蛤蟆来了。”
“蛤蟆走了。”
“又一只蛤蟆来了。”
“又走了。”
“又一只蛤蟆来了。”
“闭嘴。”纣王与浩然异口同声道。
胡喜媚闭嘴了,半晌后,洞口处呱的一声,蛤蟆瞪起黑豆般的眼,颔下来回鼓胀,望着洞内三名不速之客,胡喜媚又道:“公蛤蟆来了。”
“母的也来了。”
“公蛤蟆把母蛤蟆领走了。”
“又回来了。”
“闭嘴!”纣王与浩然又同时斥道。
胡喜媚笑了起来,朝纣王说了几句什么,后者拧着剑眉,许久后雨渐小,纣王道:“喜媚,你用仙家法术出去看看。寻费仲,张桂芳来。”
胡喜媚“哦”了一声,眼望浩然,纣王道:“不碍事。这便去。”
胡喜媚采来不少野草,树枝,把山洞遮挡严实,才不放心地走了。
雨又下了起来,浩然把头枕在手臂上,望向闭着双眼的纣王。
殷受德瘦了不少,黄飞虎叛逃对他的打击太大。纵是昔日霸气仍在,却多了一丝忧虑之色,只有浩然知道,自妲己入宫后,纣王被冤枉,误解的次数诸多,心内沉痛实不在自己之下。若让浩然选择,往往宁愿身上带伤,也不愿默默吞下这许多难以解释的误会,那种不得宣泄,不能分说的窒闷感,往往能把一个人逼上绝路。
或许他的压力,远远比自己沉重,至少浩然曾经有过亲手选择的机会,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悔。而纣王却似永远被牢笼囚禁着,坐在不想坐的位置上,做着不情愿的事。
“镇国武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