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钟在天地未开之时便已存在,遂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你道这等灵物,只与你那地摊货金鞭是一般物事?”
王天君又嘲道:“东皇钟集天命于一身,得道于天,还道于天,你拿江山社稷来换……”遂微微眯起双眼,躬身伸出食指,抬起纣王下巴,道:“天子倒也仪表堂堂,然而,妄想得东皇钟,却是高攀了。”
纣王沉默良久,终于道:“原……是我高攀了。”
事已至此,再无他法,闻仲起身,欲把纣王拉起,后者却依旧跪伏于地,纹丝不动。
一滴水落于玉砖地,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天子喘息声在静悄悄的碧游宫内四处回荡。
闻仲叹了口气,径自走到碧游宫外,坐在台阶上。纣王压抑着哭声,就如笼中的困兽,双肩不断颤抖,不片刻却是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十天君无人再发出嘲笑,各自静静做着手中的事。
通天教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过了许久,终于开口道:“你与东皇钟无缘。”
“师尊。”闻仲背对通天教主,叹息道:“看在徒儿的份上。”
通天教主似是乏了,把头侧靠于椅背,伸手朝孟天君指去,道:“那便是明路。”
“那便求孟天君,赐碗汤罢。”闻仲沉声道。
孟天君嘻嘻笑着,把盆中刺鼻药水舀出一碗,交到闻仲手中,闻仲俯身跪在徒弟面前,道:“喝了它。”
继而不由分说,一手扼住天子喉咙,把那药水灌进纣王口中才松了手,辛辣药水入喉,纣王的瞳孔倏然收缩,猛烈咳嗽,口鼻间溢出药水来,双目却紧紧盯着通天教主背后,悬挂于碧游宫高处的那只巨眼。
“当啷”一声,瓷碗落地,闻仲横抱起浑身抽搐,手足滚烫的纣王,大步迈出碧游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