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阳光很好,天气很好,心情一开始很压抑后来很放松……跟她说的话最后都成了模糊的因子,低沉地围绕在周围……
柏少御一直没有松下来的眉皱得更紧了——到最后,说了些什么?依稀只记得了27封信,那些信件到现在还放在自己卧室衣柜里的最里层压着,层层叠叠地压在一起。
思绪纷乱起来,纷乱着经由那条熟悉无比的回家之路,按照既定的路线,一层不变地回到家中。
推开家中的门,柏少御一眼就看到了单手执杯单手翻文件的柏烽炀,脚步停了一下子,仍然走进了客厅。
手中的背包被随意甩在门口的衣架处,柏少御看到柏烽炀的第一瞬间,想起来的反而是那句低哑着嗓子问出去的“真的不喜欢?”
不愿意深入地多想这个问题一步,柏少御绕过了门口那张绣金铺银的大地毯,打算回楼上自己的房间。
但是,手指刚抚上楼梯扶手,目光下意识地回瞄,就与沙发上那个男人直视自己的目光相接触到。
然后,挪移不开的胶住。
柏少御就在自己与柏烽炀目光相接中,看着男人迎着这种目光的相接,推开手里的文件,放下手中的红茶杯,站起身来,一步步地走近自己。
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柏少御在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被强压过来的气场逼迫得不得不找出一句无关彼此的问话。
可是,脑子里纷沓而过的场景中除了他除了自己,剩下的只有……
于是,柏少御别开相对视的眼睛,看着门口倒映出来的一点点阳光的倒影,问,“……唐颜转校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男人挑了挑眉,干脆大方地承认,“有。”
第13章 阳光和梵蒂冈
一楼的大立钟“铛”地一声敲响了半点的报响声,合着这声勉强算得上悠远的机械钟声,男人挑着眉,毫不掩饰地大方承认,“有。”
“……然后呢?”柏少御收回了后退的那半步,针锋相对地跟男人挑起了同侧的眉毛。
柏烽炀走到楼梯的最后一层,跟高了一阶的少年对视着,平静地说,“然后……没有了。”
柏少御猝然转身,脚尖略带用力地踏着脚下的阶梯快步离去——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子!总是在自己试图放松心间那根紧绷的弦线的时候,他再不紧不慢地迫近一步,逼迫着自己再做出更大的退让。
挑高的眉峰变成了皱在一起,柏烽炀看着柏少御离开的背影,未出一词前往挽留,更没有说出什么解释x_i,ng的言语。
他的第一反应本是反手拉回明显处在赌气的少年,不管是出于诱哄的目的还是出于吃味儿的心理,总是先要把人留在手里再说。
但是,手指刚刚抬起,就想起了那句充满怨愤的“人逼人可是会逼死人的……”。
于是,硬生生地强压下了刚传达到指尖的神经纤维的动作。
可是,违背初愿这种行为,与他来说即便不是第一次的努力,也是为数不多的新鲜……憋气感。
深深地感到了憋气之感和不爽之情的柏烽炀折身回到了正对着楼梯口的那张桌子旁边,端起来被几分钟前放置其上的红茶茶杯,一饮而尽。
可惜的是,红茶因为搁置的时间略久,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香醇而带上了一股淡淡的苦涩。
而且,一旦思及少御是因为一个女人跟自己如此怄气,柏烽炀更是烦躁气闷。
一扬手摔碎了手中的带着荷叶边儿纹饰的茶盏,柏烽炀掂起搭置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朝门外走去,“小曾,开车去公司!”
人逼人?好……他不逼他,逼自己总可以了吧?!
柏烽炀此人的逻辑颇为古怪,比如他一向为人自大且自视甚高,在感情上也是一如既往得强势到底。具体体现在被他认定是自己的一定会是自己的,任何人都c---h-a手……
但是,吃醋是要得的,而且很是要得的。即:你没资格做我的情敌,只是我为了表达我对自己爱人的重视仍然要吃你的醋。
于是,这种行为和心理,其实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没趣儿”或者“自己给自己添堵”的另一种欠揍的表现。
可是,某人偏偏乐此不疲。
车子刚驶上三环,柏烽炀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说话。”心情颇为不佳的柏董事长连来电显示都没看,一张嘴就是火气甚大的直接式命令。
在不凑巧时机打来电话的恰恰是一个不凑巧的人,又恰恰是凑巧弄了这么多不凑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