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忻这才想起来对方今天走路的时候有点儿慢,听李岸说,他哥哥晚上回来可能摔哪儿了,一瘸一瘸的。
贺忻立刻把东西放下,蹲下来掀开了对方的裤管。
“搞什么突然袭击?”李言蹊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仰了仰。
贺忻盯着他膝盖上磕破的伤口愣了好一会儿,心口突然泛起了一阵涟漪,有点酸有点软还有点麻。
“我没什么钱。”李言蹊沉沉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我买不起像冯斌瑞那样高级的礼物,也没办法请你去华悦吃一顿自助餐,这可能是我能力范围内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了。”
“你之前发烧那会儿,跟我念叨了一下午你小时候没实现的生日愿望,七岁班里小孩儿都有妈妈亲手织的围巾,但你没有。因为时间太短,我只能凑合着给你织了副手套,还挺保暖,你开机车正好。十二岁你想要一个手工屋,这是你们劳技课的作业,你那会儿没有交,还被批了个不及格。十五岁你获得了马拉松比赛的第一名,但唯一的纪念品被妈妈摔烂了,你特别难过。”
贺忻很震惊,不单单震惊自己病了居然会把这些事儿告诉李言蹊,更震惊对方会因为他的话,一样样把他失去的礼物都补回来。
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为了满足你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愿望,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并默默牺牲自己的时间准备着,连家人都未必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以前总觉得吴睿收到礼物时特别傻逼,他不明白这种平常小事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但现在他懂了,这种感觉没法儿描绘,好像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大吼,叫嚣着我他妈没白活。
李言蹊见他半天不说话,贫了个嘴,“你这雄鹰起飞的姿势是想来个广播体c,ao吗?”
贺忻抬起头,就这么盯着他,目光非常直白,看得人有点躁。
李言蹊扭过脸轻轻咳嗽了一声,贺忻突然绕过椅子,弯下腰来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颈侧不动了。
李言蹊估摸着对方是被感动了,心想这么酷的脸白长了,说出去都没人信他是叱咤南溪,头号不能惹人物之一。
“生日快乐。”李言蹊贴着他耳朵说,“只剩一分钟了,我是最后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贺忻还是没出声,李言蹊以为他抱着自己睡着了,刚想推推他,就发现脖颈上划过一串s-hi漉漉的水珠。
这是......哭了?
李言蹊不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抬不起头来,因为贺忻把他压的一直往后仰。
“快闷死了。”他扯了扯对方的衣领,偏头想一看究竟。
贺忻没给他机会,用膝盖撑着椅子,把他抱得死紧。
“我假装没看见你哭了。”李言蹊耳边的呼吸变得灼热起来,他叹了口气说,“你松开我,你这么撑着不累么?”
“不累。”贺忻居然回答两个字后又没声了。
可我脖子快断了,李言蹊无奈地盯着他发旋儿,觉得此刻的贺忻就跟李岸差不多似的,他有点心疼,又有点儿好笑,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我是不是得给你唱个歌哄哄?”
贺忻闷着嗓子说,“笑屁,你没哭过吗?寿星哭一下怎么了?就哭就哭,不哭是狗。”
“傻逼。”李言蹊笑得更大声了。
贺忻从他身上爬起来,捏着他的下巴把他脸转回来看着自己,李言蹊还在那儿笑,贺忻沉默地盯了五秒,最后低头吻在了他的唇上。
第四十八章 勇敢一点
窗户被吹开了一个口子,风呼呼的灌了进来,后院有几个半夜不睡觉的小孩儿在大笑着玩雪,不过这不重要。
贺忻压上来的力道特别狠,李言蹊如果双手没撑着椅子,估计要跟他一块儿人仰马翻。
俩人的鼻尖轻轻地蹭了一下,贺忻抓着李言蹊的衣服,贴着他嘴唇好一会儿没动,感受到彼此灼热的鼻息和唇间蔓延着的淡淡n_ai油香,心跳仿佛突然暂停,又猛地快了几拍,颈侧的某根筋突突地震动了一下。
贺忻这才陡然反应过来,他居然......亲了李言蹊!
你是不是疯了?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喊。
对啊疯了疯了就疯了,怎么着吧!又有另一个更大声的声音窜了进来。
李言蹊的手拽了下他的衣服,不知道是想推开他,还是拉得更近。
贺忻这会儿脑子一片空白,擅自把刚才的举动归为第二种解释,他以前没亲过人,也没体会过这样的冲动,然而这一刻某种情绪砰地一下被点燃了,眼前的画面朦胧又失真,让他不受控制地想吻上去。
李言蹊闷哼一声,双手伸进他衣服里,狠狠揉了下他的腰,继而闭上了眼。贺忻的理智随着外边的风,摧枯拉朽地席卷而过,紧接着自己的舌尖探到了对方的齿间,并用力咬了咬他的下唇。
这时候整个世界都变得很安静,风声吵闹声都没了,时间很慢,慢到可以感受到每一秒的流逝和每一次心跳的频率。
四肢百骸都像是过了电似的,贺忻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也没琢磨李言蹊到底有没有回应,还是光顾着揉他腰了,五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凭着本能在他嘴里索取。
直到李言蹊突然扭过脸看了眼门外,喘息着把他从自己身上撂开。
贺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简直天旋地转,一个没站稳就撞桌脚上了,他嘶了口气,听见客厅门被打开了,赵叔站在门口挺疑惑地看着他们。
“你俩打起来了?我刚从外面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