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和脚步有些飘。
抓着马鞍,抬脚,却踏了个空,差点摔趴在地上。
随行的马常惊出了一头冷汗。
这么多人跟着,还让伯爷摔了,定远侯那里,绝对不会给好果子吃。
马常不晓得自己为何会有这个念头,总之,以定远侯和兴宁伯的交情,一怒之下料理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赶去边塞没问题,要是被丢到海边吹风,打死他也不愿意。
事情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
没等把兴宁伯再扶上马,定远侯就走了过来。
“怎么了?”
冰冷的视线扫过,马常等人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不打诳语,被定远侯扫一眼,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
带着煞气的视线,委实太过吓人。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军汉也是头皮发麻,顶不住啊。
能和定远侯做朋友,兴宁伯果真了得!
孟清和被沈瑄扶着,眼角晕开些许绯色,眼中似泛了水光,嘴唇愈发的红。
沈瑄凝眸,指腹蹭了一下孟清和的后颈,探入朝服的领缘,触及一片滚烫。
“喝醉了?”
今日宫宴上备了两种酒,一种是天子习惯饮用的北疆烈酒。孟清和酒量不佳,沈瑄早叮嘱过他,注意些,别拿错了酒壶,还托信安伯照顾一二。
以当下情形,叮嘱没用,照顾更加没用。
孟清和仍在傻笑,殊不知沈侯爷的目光已然不善。
走在回家路上的张辅突然打了机灵,拉住马缰,回头遥望,除了一列周王仪仗,只有让在路边的官轿和成国公府的队伍。
翻身下马,让到路旁,张辅满头雾水。
是错觉吧?
这里是南京,又不是北疆,怎么会被狼盯上?
一定是错觉。
当夜,孟清和被带回定远侯府。
沈瑄将他抱在马前,沿途被多人目睹,却无一人面露疑色。
燕军出身的武将们早习惯了。靖难期间,这样的画面隔三差五就会出现。
京城官员纵有疑惑,也不会当面露出惊讶的神色。
定远侯勇冠三军,简在帝心。
兴宁伯狡诈多智,心机莫测。
这般堂而皇之,定然有恃无恐,恐还是计。
贸然上疏弹劾两人作风不正,有伤风化,十有八九会踩入设好的圈套。
思及发谪戍边支教的同僚,文臣们不约而同的认为,这其中一定有诈,坚决不能上当!
自以为窥破兴宁伯的j,i,an计,众人不由得佩服自身的聪明才智。
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想太多,着实是个问题。
如果孟清和获悉自己被如此“神话”,乃至于“妖魔化“,不知会做何感想。
大笑三声还是猛钉小人?
只有天知道。
朝贺赐宴之后,宫中下旨罢朝三日。
皇帝宿醉起不来,藩王大臣们也是头重脚轻,脑袋里打鼓,压根没法办公。
养好了j-i,ng神,能集中注意力办公之后,永乐帝依惯例享太庙,大祀天地于南郊。
于正月辛卯下旨,复周王橚、齐王榑、代王桂、岷王楩旧封。改封谷王朱穗于长沙。赐晋王宝钞十万贯,令归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