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不是这张脸,他不会被那恶霸相中,不会遭受这等屈辱,早知如此,他宁愿自己长得平凡丑陋,也强过现在这样。周子璋心中发疼,忍着颤抖,默不作声地勉强自己将粥喝下。刚吃到一半,那男孩却伸手夺走,他诧异地抬头,那男孩笑嘻嘻地说:“别吃太多,不然上厕所有你难受的。”
周子璋脸上发臊,男孩却不以为意,自己一屁股在他床边坐下,慢悠悠地说:“哥哥呀,我刚才去前面打听了,你住进这里,当初帝都那边只压了一千五的押金,你这三天用药,住院,人护士照料着,人算了算,你还得倒找给他们五百。”
周子璋吃了一惊,说:“怎么这么贵,三天就去掉两千?”
男孩白了他一眼,却又换上笑容,说:“那可不,你来的时候,伤势有些重,那里还动了个小手术,这个也要算钱的。”
周子璋又羞愧又心疼钱,哆哆嗦嗦地说:“这,这收费有按物价局的规定来吗?”
“切,”男孩嗤笑说:“物价局管天管地,也管不到这里来。人家这已经看在帝都的面子上打了折扣的,我呢现在就跟你讨个主意,你要继续住,也行,他们这就这么贵;你如果不住呢,想想上哪,去我那,我就象征x_i,ng收你一千,包管照料到你能下床走动,你说呢?”
他这么明码标价,周子璋反倒心里安定,那男孩察言观色,知道他心里松动了,忙趁热打铁说:“先说好,我也就只是照料你吃饭住宿,药啊什么的你得自己掏腰包。”
周子璋迟疑着说:“你,你觉得总共大概,要多少钱?”
男孩五根白白的胖手指头敲打床沿,说:“买个药,付了这里的余款,加上我照料你的费用,满打满算,也就两千块吧。”
周子璋垂头,心里一阵愤懑,却无从发泄,沉默了一会,才说:“我的银行卡放在学校宿舍里……”
男孩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我先帮你垫着。”他眼珠子一转,笑开了热络地说:“哥哥这样的人,我最信得过,还怕你跑了么?怎么样,这就搬我那去吧。”
他说做就做,立即就出去招呼护士来给周子璋打今天的点滴,趁着周子璋输液的工夫,又忙前忙后,跑去小诊所的前台结账开药,拿了一大包针剂之流跑了回来,放在周子璋床上,笑着说:“哥哥再等等,我去给你买衣服。”
周子璋过意不去,忙拉住他的手说:“不用,买什么衣服……”
“总不能穿着这身走吧?”男孩笑呵呵地指着他身上穿的病人服,目光有些闪烁,含糊地说:“你来时那身衣裳是不能穿了,兜里没要紧东西吧?”
周子璋脑子里轰地一声响,那身衣服是被霍斯予扯烂了,自然穿不得,至于兜里的东西,他那晚上走得匆忙,只塞了个钱包在裤兜里,倒没多少钱……
他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抓住男孩的手说:“我,我的学生证,可能还落在帝都……”
男孩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又笑开了,说:“我上班的时候替你找找看,放心吧。”
“谢谢啊。”
“没事,”男孩拍拍他的手,站起来说:“我出去替你买衣服,别的不说,内衣裤是要的吧。”
周子璋有些为难,男孩眨眨眼,狡黠地说:“放心,男人那里能有多大我最清楚了,你的尺寸嘛,我一眼就知道。”
半个小时后,男孩提了一袋衣服回来,展开了看,倒都是舒适宽敞的休闲服,都是那种低档专卖店的货,贵倒不贵,可也不便宜。周子璋平日里断舍不得去那种地方买衣服,但如今却怪不得人家,只得强笑着接过来道谢。男孩只笑着,叫来护士拔了点滴,替他换好衣服,抖开塑料袋,里面竟然还备了一双懒汉鞋,周子璋感激地靠着他,忍痛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说:“谢谢你了。”
“客气,你好了可是要付我钱的。”男孩调皮地眨眨眼,叽叽喳喳地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周子璋说:“我姓周,名字是子璋。”
男孩咯咯娇笑,说:“纸张啊,一张纸那个纸张?”
“不是,”周子璋微微涨红了脸,说:“子是孔子的子,璋是王字旁一个章节的璋。”
“不认识,”男孩漫不经心地说:“哥哥别笑话我啊,该读书那几年,我尽顾着玩了,这个字什么意思?”
“玉,玉的一种。”周子璋微微一动,疼得龇牙咧嘴。
男孩忙殷勤地扶住他,说:“咱们慢慢的,不着急啊,哥哥坚持一点,门口就有出租车,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坐车都不用跳表的。”
“你,你叫什么?”周子璋看着那男孩明媚的眉眼,问。
“我姓童,他们都叫我童童。”男孩嘻嘻哈哈地说:“后来有客人说我这名字是叫对了,童童,捅捅,可不就是做的让人捅捅的生意。”
周子璋一阵发窘,他还适应不了这种风月场上的男孩荤腥不计的话,略微尴尬地说:“不,你,你的名字挺好听。”
“好听个屁,”童童撇嘴说:“总好像长不大似的,不过也好,有些客人专门喜欢年纪小的,我这名字算捡了便宜。”
两人一路说,一路慢腾腾挪到诊所外,数日不见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天底下一派光芒无限,玻璃窗,石基路面,处处泛着反光,汽车过处,扬起一阵尘土,马路上行人匆匆,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