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朗揉着肩膀,却没接话。而是轻轻敛下眼眸,不经意的问:“你刚刚,把我当谁了呢?”
“……”鹿小雨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陆朗眨眨眼,回忆起之前的对话片段,忽然明白了什么,刚要开口,却被鹿小雨抢先一步捂住:“别,千万别说。”小孩儿的样子很紧张,就好像他要说的是什么噩耗。
“听过言灵吗?”轻轻的放下手,鹿小雨忽然问。
陆朗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嗯,就是说话带魔力吧。”
“对,”鹿小雨定定的看着陆朗,“所以,语言也是可以杀人的。”
陆朗愣了半晌,忽然抬手轻轻摸摸鹿小雨的头,温柔的说:“那是他们不会说话……”
事隔多年,鹿小雨还是坚信,陆朗的副业绝对是个写散文的。
——下个瞬间,当他被轻轻拥进那个温暖怀抱的时候,陆大散文家和他说:“就算不快乐也不要皱眉,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谁会爱上你的笑容。”
第37章
聚餐的那个夜晚,不是鹿小雨第一次夜不归宿,却是他第一次什么招呼都没打的夜不归宿。直到后半夜,他才等来陈涛的慰问电话。可那边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嘱咐一句,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鹿小雨有些发呆。他开始想为什么陈涛现在才打来电话,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对方也刚刚回家。那么之前的时间他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鹿小雨觉得再想下去自己会发疯。
后来,陆朗看出了端倪,劝他打电话回去问,鹿小雨却死活不打。最后,气得陆朗使劲揉乱他的头发:“别扭小孩儿,憋死你得了……”
送走陆朗,这个冬天再没有发生什么值得纪念的事儿。大年三十鹿小雨和陈涛看了张dvd,结果被凄惨的结局雷到不行。鹿小雨怪陈涛推荐这么没品的片子,大过年的不吉利,陈涛欲哭无泪,海报明明那么喜庆。
年初一给沈盟拜了年,去年的这个时候王朝和沈盟还在因为试管婴儿的乌龙事件弄得波澜起伏,如今,继续如胶似漆温暖依旧。鹿小雨很羡慕,他特想拉陈涛一起过来取取经,看看人家这小日子是怎么经营的,可惜,那天他们兵分的两路,陈涛去了白范家。
白范在年底结了婚,新娘子长什么样鹿小雨到现在也没看见,因为那天电视台正好出外景。陈涛包了红包,在上面端端正正写上他们两个的名字,鹿小雨有点惭愧,因为他压根一分没出。有些好奇红包到底包了多少钱,可当时忘了问,后来便也懒得探寻了。
日子好像忘记了放盐的菜,索然无味。
没有雨的春天,总让人烦躁,多风,多土,多灰尘。抽出了新芽的树也看不丝毫翠绿,耷拉着枝条灰土土的一副无j-i,ng打采。连带的,弄得人心情也是乱糟糟。
春分那天鹿小雨和陈涛吵了一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以健康小伙为首的几个伙计以庆祝春分的由头想聚众搓搓麻,挑来挑去挑中了鹿小雨的地界儿。自从年夜饭以后,鹿小雨和健康小伙的关系成良x_i,ng健康发展的态势,鹿小雨的朋友不多,所以对于这种不涉及到原则x_i,ng的忙能帮的都帮。鹿小雨本来给陈涛打电话让他晚回来些,结果到了12点见众人兴致正高还没有散的意思,便意识到很可能彻夜难眠。正想给陈涛打电话让他网吧呆一夜算了,可跟心电感应似的下一秒男人就开了门。一时间,场面那叫一个奇妙。
当时自己是什么样子鹿小雨已经完全没了印象,他只记得陈涛相当沉稳的和众人寒暄,然后侧面表达和自己是纯洁的室友关系。朋友们完全没怀疑,真诚的表达了占用他人地盘的不好意思后,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再然后,陈涛开始y-in阳怪气。
“你直接和我说不用回不就得了,还什么晚点回来。我这要是一进门没思想准备做了啥出格儿的,那可热闹了。”陈涛有点懊恼,刚刚的场面让他很不痛快,说不上原因,似乎有很多方面。
鹿小雨本来预备好道歉了,可陈涛的先发制人彻底炸了他的毛:“那你回来之前不会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我这本来就是电视台宿舍,集体财产懂不懂。”
鹿小雨始终记得陈涛当时那强忍着某种情绪的复杂表情,最后他什么都没说,摔门走了。鹿小雨下一秒就后悔了,使劲敲着脑袋恨不得拔光自己头发。心里有个小人跳出来骂,你是二十七不是十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没有一点分寸吗?
以前鹿小雨觉得自己这样没什么不好,可越来越多的事情都在提醒他,你得学着长大。学不会,也得学。尽管鹿小雨并不确定,人一旦长大,是不是真的就不会再相互伤害。
那一夜,鹿小雨忐忑得彻夜无眠。他特害怕陈涛一去不复回。害怕的脑袋疼胳膊疼腿疼心疼……
陈涛不是黄河,自然也就没有一去不复还。只是回来之后再没提吵架的事儿,就像他们俩压根没有过这么一出。鹿小雨也没再提,他终于学会了沉默。
春分真的就像一个分界点,从那以后,鹿小雨明显的感觉到他和陈涛的关系陷入了一个怪圈。总体形容,就是局部上时好时坏,但大趋势是下滑的,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那叫大盘震荡走低。
更可怕的是,鹿小雨找不到原因。他从来就不擅长低声下气的和人说话,尤其是跟陈涛,可如今,陈涛却越来越少哄他了。以至于,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