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么说的, 可你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程立行叹了一口气, 他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手中拿着一面小镜子。
他将镜面对准了叶禾微,摆在了他的面前。
“你自己看吧。”程立行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还敢大声说出讨厌那个人吗?”
叶禾微定睛朝着镜子里的那个人看去。
镜子中的他面色有些苍白,表情有些慌张,他努力保持着镇定, 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然后又抬头问程立行:“里面的我怎么了?”
程立行说:“那个和你告白的人,你喜欢她吗?”
叶禾微张了张口,还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镜子之中,他的脸便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涨红,从脸红到了脖子,又从脖子红到了耳垂,凡是r_ou_眼可以看见的地方,都透露着明显的羞意。
他张口,说出了“不喜欢”。可他的眼神却飞快地暴露了他,在镜子之中,露出了明显的忧虑。
叶禾微一时哑口无言。
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自己的这个反应,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反应是很不对劲的,可他的身体好像忽然不再属于他了,每每都做出与他口中说出的话相反的表情。
若是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口嫌体正直。
叶禾微劈手便将那面小镜子夺了过来,他将镜子镜面朝下压在了课桌上,胸口大起大伏,剧烈地呼吸着,他又连忙运转功法,灵力在身体里转了一圈,将脸上的所有热度都压了下去,他才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可再抬头,对上程立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他又一下子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该怎么解释呢?叶禾微一下子出了满头大汗,该如何和程立行解释自己的奇怪反应?若是他和程立行说,说自己对沈寒舟真的无意,而刚才……而刚才只是他修炼的功法出了一点差错,才导致程立行看到他的那副样子,那程立行真的会相信吗?
且不说他的功法并没有出任何差错,在程立行的眼中,他也已经成为了沈寒舟的爱慕者,也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够改变的。
叶禾微一时哑然。
他沉默地看着程立行,脸上才刚被强压下又忽然冒了出来,他涨红了脸,忽地伸出手去,将那面小镜子拿起来胡乱夹进了某个课本里,色厉内荏地道:“不准再说这件事情了!继续补习!”
程立行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他伸手拿过了叶禾微紧抓在手中的课本,在小少爷陡然变得紧张起来的目光之中,将里面夹着的小镜子拿了出来。
“哎!”
“这不是我的,是我妈的。”程立行无奈地道:“不能给你。”
叶禾微瞪大了眼睛,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夹那面小镜子的书是他的一本参考书,并不是和程立行通用的课本,他无语地瞪了半晌,又恼羞成怒地转过了头去。
有这个小c-h-a曲,他也将沈寒舟的事情忘到了一边,认真地开始复习了起来。
又一天的补习结束,他被叶家的司机接回了家中,如往常一样,姿势懒散地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福伯端着一杯热可可递给了他,叶禾微头也不抬,顺手接过,喝了大半杯,才发现老人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离开,反而一脸纠结地站在他旁边。
叶禾微愣了一下,“福伯?”
“少爷。”福伯忽然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和沈寒舟在一起时,可千万要记得保护自己。不要乱听沈寒舟的话,不管沈寒舟说了什么,少爷都要仔细考虑,若是遇到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回来告诉福伯,福伯也可以帮少爷好好参谋参谋……”
叶禾微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纳闷地打断了福伯的话:“我和沈寒舟?”
福伯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是啊,少爷和沈寒舟在一起了,可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少爷放心,不管少爷做什么,福伯都是会站在少爷旁边的,老爷夫人也去了,会管少爷的人也没了,少爷只管去做自己开心的事情,只要不委屈自己就好……”
“等等!”叶禾微又惊慌失措地打断了他:“我和沈寒舟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福伯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少爷还想否认吗?我都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叶禾微整个人都懵了。
“沈寒舟什么都跟我说了,我知道,少爷只是怕我担心或者反对而已,少爷一向都如此贴心。”福伯叹息着摸了摸他的头:“只是我是少爷的管家,自然是少爷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沈寒舟而生隙呢?”
叶禾微越发弄不明白了。
他不懂福伯忽然的忧伤来自何处,也不懂福伯为什么忽然和自己说这一番话,可他却是听懂了其中两处:福伯以为自己和沈寒舟在一起了,以及,沈寒舟又和福伯说了些什么。
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处,等他反应过来,便立刻咬牙切齿。
“沈寒舟……”
他忽然重重的捶了一下沙发。
手中杯子里的可可也随着他的激动而忽然洒了出来,几滴n_ai褐色的液体滴在了沙发上,很快便在上面留下了几滴深色的痕迹。
叶禾微咬牙道:“我和沈寒舟可没有任何关系。”
“少爷莫要瞒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福伯叹气。
“我没有瞒你!也没有在说谎话,是沈寒舟骗了你。”叶禾微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