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穆念慈得救,那边穆易却急上了火,因为包惜弱有点儿小毛病,她有事娇惯了的身子,一点酸痛就受不了,但这儿哪里像王府那般舒坦,住客栈的银子还是丘处机等人临走留下的,穆易心疼妻子,只能让女儿出去买些汤药,却不料穆念慈一去不回头了。
包惜弱轻轻咳嗽,心中一片黯然,看着眼前苍老得似乎已经五六十岁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丈夫了,她在王府的时候,完颜洪烈虽然不常出现,但对自己却是好得不得了,稍微有些头疼脑热的就有大夫上门,自有丫鬟婆娘服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躺在床上干咳的时候。
“惜弱,嗓子难受吗,先喝点水吧。”穆易听见她的咳嗽声,忙拿过一个瓷杯倒了杯水过来,包惜弱低头喝了,却是冰凉的凉开水,再一对比王府里头丫鬟准备好的燕窝粥银耳汤,哪里还咽得下去。
穆易见她不喝便放下了杯子,哪里知道她是嫌弃水冷难喝,他原本就是习武之人,生x_i,ng粗狂,这时候又是初夏季节,天气转暖,他一个行走江湖的哪有那么多顾忌,若是穆念慈在这儿倒是能发现:“惜弱,你先歇一歇,念儿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我怕她遇见了什么事情,你在这儿休息,我出去找她一下。”
包惜弱一听知道他说的话有理,便只能点了点头,但见杨铁心出门之后,小小的客栈房间之中只剩下了自己,他们住的客栈自然也不会是好的,房间里除了床就只有一个小小的桌子,四个板凳,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房间对于杨铁心和穆念慈两人来说却是已经不错了,要不是为了她,他们两个也不会住进客栈来。
可包惜弱并不知道这些年杨铁心的辛苦,当年她出身不错,在家的时候就是没有干过重活,嫁进杨家的时候杨铁心家里光景也还不错,又是个疼惜妻子的,自然不会让她如何,到了王府之后更是养尊处优,这样子她又如何知道杨铁心又是过着什么日子过来的,当初要跟他离开的时候只念着当初的夫妻之情,现在一个人静下来想想,却是越想越怕。
包惜弱忽然想到离开的时候儿子扔给他们的银票,她忽然有些怨愤杨铁心当时的冲动,那是自己的儿子啊,有什么不可以拿的,要是有了那笔银子,他们那里还用得着到处流浪,完全可以买一个屋子住下来,买两个丫鬟服侍着,安安稳稳和和乐乐的过日子。
这边包惜弱越加郁结,心中那丝拼命压抑的愤恨渐渐显露出来,那边杨铁心在城中找了一圈儿,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穆念慈,又是担心女儿有了危险,又是焦急自己没有半点儿的人脉,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客栈,一进门便看见包惜弱依旧躺在床铺上,脸上神情变幻莫测,这个女人即使到了这个年纪依旧还是柔美的,杨铁心叹了口气,过去说道:“惜弱,我还是没有找到念儿,不知道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包惜弱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猛的一抬头就看见一张苍老的脸,她忍不住想起完颜洪烈,虽然她鲜少见到那人,却也知道那人即使跟儿子站在一起却像是兄弟似得,其实她的年纪也确实比完颜洪烈大一些,只是六王爷看起来更加年轻,倒像是两辈分的人。
人是不能对比的,尤其是相差得云泥之别的两个人,包惜弱垂下眼睑,淡淡说道:“你女儿是有武艺的,谁能奈何得了她,等着吧,天黑就会回来了。”
杨铁心虽然担心,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了点头坐到了包惜弱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跟着我苦了你了,放心吧,等咱们回到牛家村,再好好过日子,虽然不能像在王府里头那样穿金戴银的,但咱们夫妻在一起,没有什么是闯不过去的。”
不说还好,一说起金银首饰包惜弱就更加伤心了,在王府的时候那么多的首饰摆在她面前,她却不屑一顾,现在呢,唯一的一个银镯子还被典当了,就为了该死的药钱,他们连路费都快没有了,包惜弱无比的后悔,要是早知道外面的日子这么艰难,她就应该把那些金银首饰都打包带走,不,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安安分分的做一个王妃,享受她的荣华富贵!
杨铁心却不知道妻子心中所想,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抚着她的秀发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包惜弱靠在他的胸膛上,闻到那股许久没有换洗衣服的味道,其实杨铁心还是个爱干净的,身上的衣服也就是穿了个三五天,但他运动多,出汗也多,哪能天天洗澡洗衣服的,这时候闻起来还真有一股味道,包惜弱皱紧了眉头,假装不舒服从他怀里出来,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说要再睡一会儿。
穆念慈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居然躺在一个青色的闱帐之中,身上的锦被散发着温暖干净的味道,不是他们住的那家小客栈可比的,再一看桌上摆放着的糕点茶水,穆念慈猛的爬起来,开始检查自己的衣裳,却发现已经换了一身,脸色蓦地一白,难道最后她还是被欺负了吗!
坐在床上,穆念慈一时间悲从中来,她自小孤苦伶仃,后来认了一个义父,倒是能对她好,可惜也是江湖卖艺的,她没有嫌弃的资格,但也知道她这样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