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思索之际,突然门口散发出一阵淡淡光晕,那是阵法开启的征兆。
山厉霍然回头,就看到被他惦念的师弟叶水寒打开阵法推门进来。
他的面色平和,在看到山厉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师兄醒了?”
山厉微微蹙眉:“你这是……”
叶水寒道:“我醒来时就看到师兄倒地昏迷不醒,师弟学艺不j-i,ng,身上的伤药在比赛中用光了,就出门问师祖要了一些。”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好几个瓶子摆在山厉面前:“师兄看看需要哪个,自取便是。”
山厉盯着叶水寒,他道:“之前我回来时你不在,你的比赛持续的很晚吗?”
叶水寒挠头:“我用拖延的方法一直躲着逃命,我啊……还是想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和我对战的前辈想必要气疯了吧……”
山厉深深的看了叶水寒一眼,扫了扫地上的瓶子,拿起其中一瓶,打开瓶盖,嗅了嗅里面的丹药。
……没有什么问题,难道是他的感觉错了?总觉得现在的叶师弟似乎哪里不对。
山厉直白的道:“你遇到什么了?”
叶水寒微笑:“没什么。”
山厉静静的看着叶水寒,不说话。
叶水寒脸上的笑容像是一张面具,半晌突然裂开了。
他的神色抑郁而y-in冷,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痛苦、愤怒、暴躁、急迫……种种晦涩的情绪在脸上一一闪过,最终变成面无表情。
他淡淡的道:“师兄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有些事情根本无能为力。”
山厉一愣,他张张嘴,又闭上,沉默良久,他低声道:“可说出来的话,心里会好受些。”
叶水寒略嘲讽的看了山厉一眼:“那师兄会告诉我吗?最起码,师兄会告诉我为什么之前你身体周围会出现一圈淡淡红色妖气罩吗?”
山厉面色陡然大变,他死死盯着叶水寒,而叶水寒也回视着山厉,时间仿佛在此凝固,最终山厉颓然道:“……我有自己的原因。”
“我知道。”叶水寒平静的道:“所以我没说出去。”
山厉面色和缓下来,他叹了口气:“我只能说……后悔是最无用的情绪,莫要一直在后悔。”
叶水寒眼中的冰寒之色终于减弱,他点点头:“我明白,多谢师兄。”
他转身,背对着山厉:“师兄第一场是赢了还是输了?”
“自然是输了。”
“那师兄是打算离开无量宫吗?”
山厉笑了笑:“如果能等到白玉京和魔罗天之间的距离消失,我自然也想见识一下魔罗天中魔修的风采,但如果等不到,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顿了顿,山厉突然道:“师弟既然先回来,那你可曾看到我被什么袭击了?”
过了很久很久,叶水寒才道:“师兄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以后不会再被袭击了。”
山厉一愣,就看到叶水寒大踏步离开,那背影带着几分厉色,仿佛过去的温和和淡雅一瞬间消失了。
“师弟?”
山厉低声问脖子的红色勾玉:“……我师弟没事吗?”
那勾玉过了许久才道:“你师弟身上的灵力感觉怪怪的,不过你还是先恢复吧。”
山厉眼眸微闪,他道:“嗯,不过下一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
勾玉不说话。
山厉若有所思,魔吗?原来……这勾玉害怕魔吗?
呵呵。
叶水寒离开静室,他闭眼,感受着天光洒下的光亮感,心中却酝酿着如渊的黑暗。
一次次一次次,他好不容易握住了女孩的手,下一秒却又被迫放开。
为什么想要获得幸福那么难?为什么想要喜欢的人陪在身边那么不容易?为什么总有些存在可以随心所欲无所不为?
理智告诉叶水寒,步绾纱一个人呆在魔罗天很安全,有当年魔祖留下的弑神枪陪伴,步绾纱甚至能学到不少东西,可情感上……叶水寒无法原谅自己。
他又一次搞砸了。
事实上,当他在比赛时冲入那个破败的祭祀神殿,当他被上古大巫共工的残念附体,当他的神念和思维被迫躲入天星银枪,当他只能看着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时……叶水寒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闭着眼,之前发生的一幕幕闪过,最终他睁开眼,摊开手掌,手掌中心漂浮着一根玲珑小枪,枪的下方漂浮着一朵漆黑的海之花。
海之花就是叶水寒的本体,他的身体被弑神枪放入魔罗天黑湖的湖底,此刻叶水寒的身体不过是水母分身,是名符其实的妖修,当海之花的颜色从黑色变回白色时,也就是本体彻底消化那丝真魔之气的时候。
叶水寒倒是不担心未来两个身体融合的问题,魔祖有秘法,可将三千分身都融为一体,如今叶水寒的神魂在银枪的加持下化为水母形态行走修炼,本体放入黑湖内潜修,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能攀登到巅峰,未来的路就在脚下,再无任何荆棘。
可叶水寒却觉得可笑。
因为他并未付出任何代价,不,他付出了代价,付出了再也无法见到步绾纱的代价。
魔罗天……传言魔罗天乃魔界第十八天,那里唯有魔祖和道祖,以及得到许可的圣人可以进入,其他修士若是进入,会被里面j-i,ng纯的魔气彻底吞噬,变成一只没有任何理智和思维的魔。
如果未来步绾纱无法出来,他想见她就必须成圣。
天有道,极为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