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说,这两位皇子谁福谁祸呢?”
蓦然响起的话语打破了温辞心中的柔情,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又慢慢垂在身侧,藏在袖里的另一只手微微一动,将早已备好的东西扣在掌中。
少年回答的语气不由带上几分嘲讽道:“温某人又不是上窥天道下知黄泉的国师大人,在我眼中,只看到两个何其无辜的稚子。”
风霁月缓步走到嬷嬷身前,指尖在两个婴儿的额间徘徊,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祸星,便是他了。”男人猛地抓起其中一个的襁褓,扭头看向温辞,将孩子递到他面前,依旧用着冷冰冰地语气道:“下面就要麻烦王爷你了。”
温辞将折扇收进袖中,抱过孩子,本来还在高声啼哭的婴儿忽然止住了眼泪,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r_ou_乎乎的小胳膊来回晃动。
少年几乎要握住婴儿脖子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也无法再向前移动分毫。
“王爷,皇上的江山社稷和这个孩子,可只能选一个。”看出温辞的迟疑,风霁月又开口提醒道,只是他的眼神闪烁莫名,竟让人一时间分不出他究竟是希望对方杀还是救。
温辞会站在这里,从一开始便是做好了选择。听了风霁月的话,似是狠下了心,一把扣住了婴儿的脖子,用力掐了下去,几乎同时,藏在他另一只手里的金针也刺进了孩子体内。
懵懂的幼儿不会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已然没有了呼吸,挥舞的手臂软塌塌地耷拉下来,温辞双目刺红,死死盯着风霁月:“国师,你满意了吗?”
风霁月上前接过尸体,借着祝祷仪式快速查探了婴儿的脉搏,确认孩子没有呼吸心跳后,才故作悲悯之态道:“息之,宁之;归之,安之。”
“王爷,此子不能入皇室宗祠,就有司天监代为安葬了。”风霁月随手将尸体递给身后的少司:“我要往陛下处上奏此处情况,王爷可要同行。”
温辞一拂袖,语气生硬道:“我身体不适,国师自己去吧。”
说罢,转身上了轿子,而后对伺候皇上的侍者道:“告诉陛下,近几日我要闭关,早朝就不来了。”
这话说的是相当任x_i,ng了,可那侍者只是恭敬地“喏”了一声,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果不其然,听了侍者的话,温晟殷也只是苦笑着摇摇头:“随他吧,这次是我为难他了,也难怪他不想见我。”
站在殿下的风霁月闻言脸色立刻y-in沉了几分,只是当温晟殷看过来时,又恢复了昔日的淡然。
待他出了议事房,抱着婴儿尸体的少司开口问道:“国师,小皇子要安葬于哪里?”
风霁月嗤笑了一声:“给灾星寻个风水宝地,是怕他入世皇家的福分太小了吗?寻处乱葬岗扔了就行。”
“这……”
“无碍,陛下知晓的。”
“遵命。”
这时夜已经深了,天空还飘着毛毛细雨,少司怀里抱着尸体,匆匆行于林间。虫鸣悉索,寒鸦凄切,穿林而来的风声犹如幽魂呜咽,陡然升起一股诡异之感。
司天监之人本就信奉神鬼只说,那少司心下大慌,愈发害怕恐惧,见到了地方,把尸体丢下后几乎是连滚带爬离开了乱葬岗。
温辞回到府中,直接走进了练功房,交代了仆役谁也不许打扰后,将门从内侧反锁。
门刚关上,少年脸上木然的神情立刻变了,他快速换上了夜行衣,从房内的一个瓷瓶中取出一直金色的飞虫,匆匆由密道离开了王府。
出去后,温辞放开手中的飞虫,跟在它的后面,向城外的乱葬岗飞奔。他猜到风霁月定不会好心安葬,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做到如此地步,也不知这刚刚出生的婴儿,究竟哪里碍到了他的眼。
时间越来越紧迫,温辞心里算着时辰,再提内劲,几乎将自己逼迫到了极限。在飞虫停下徘徊时,少年只觉得双脚一软,直接跪在了泥泞中。
他顾不得这些,在废墟中焦急地翻找着婴儿的尸体。幸好那名少司胆小,没有往乱葬岗的深处丢弃,不多会温辞便摸到了那只冰凉又柔软的小手。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灵感来自《霹雳布袋戏》蚁裳顾命和菩提双子。
第2章 第二章
温辞抱着那具小小的身躯,强迫着平稳自己的呼吸,接下来的事情,容不得半点差池。
他用衣袖擦拭去婴儿脸上的泥污,右手握拳以内力叩击心脏附近,顿时原本没入孩子体内的金针破声而出。
少年又快速拍了几处x,ue位,紧张地用手探着脉搏,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指尖平静无波,婴儿没有丁点要清醒的迹象。
不可能,他一直卡着时辰,明明没有逾出限时,不应该出问题的?可是为什么孩子没有恢复心跳?为什么?
温辞咬着下唇,一拳击在了地上。鲜血顺着手背滴落进土中,懊悔、愤怒、悲哀尽数袭来,如烈焰一般炙烤着心脏。
挂在脖间的饰物因着少年剧烈地动作从领口掉了出来,温辞怔怔地看着在胸口摇晃的东西,眸光一闪,欣喜之情溢出。
他取下饰物,那是一个拇指大小的铜制圆球,从外表看来,似是个廉价不起眼的小玩意。
温辞按着铜球两侧,来回旋转了几次,小球便从中间打开,铜球连接的边